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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不停,心疼起來:“你歇歇,外頭這樣陰,仔細壞了眼睛。”
臘八過後雪就不曾停過,因著出了這樣的事,年節的喜樂便叫沖淡了些,連底下人看著主子臉色也不敢過份熱鬧了去。
明洛也有好些天不曾往外頭跑了,她也不再往小香洲去,反是明沅常往她這裡來了,明洛抬起頭來一笑:“無事,我也正好練練手。”
張姨娘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出頭是為著女兒,如今苦的也依舊是女兒,明洛雖嘴上說著不歇,卻還是依言擱下來走動了兩步,一直低了頭,脖子也受不住,可她也沒歇著,張姨娘不能起來主事,落月院裡外總得有人主持。
絲蘭綠腰兩個都叫她們回家,年節裡不賣人,可誰都知道,這兩個怕是回不來了。雖沒立時補上人,可該辦的事卻得辦。
新衣是早就領了的,明洛還開了匣子取出銀子來,叫採桑到帳房換了大錢,按著人頭髮賞錢,只絲蘭綠腰兩個不好明著給,也還是補了東西過去。
明洛還是打明沅那兒學來的,她那個院裡,逢著大節,除開紀氏多發一個月的月錢之外,明沅也會多發個百來錢,按著等來分,也不越過紀氏定發下的例來。
下人們忙得一年,盼得也不過是幾個賞錢,明洛才剛辦這事還吃了張姨娘埋怨,她平日裡也大方的,可卻怕女兒往後拿捏不住,下人見她撒漫就爬到她頭上去。
明洛安靜聽了:“過年總得圖個喜樂,這些加起來能有多少。”不過發了一回賞,下面人就說得那些個好話,多少年了張姨娘都說明沅是傻大方,其實放出去的錢哪裡動得了根本,花這些小錢買個好名聲,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女兒開了竅,張姨娘心裡卻難受起來,若此時紀氏過來,叫她趴在紀氏的腳底下哭求都是肯的,只求不要離了女兒身邊。
年前按著風俗該從頭到腳都洗漱乾淨,張姨娘身上有傷,衣裳脫下來一塊青一塊紫,胳膊上老大一塊烏青,明洛便不讓她動,也不叫丫頭沾手,叫廚房抬了水來,預備好了香膏雞蛋往浴房裡頭坐著給張姨娘擦身。
這母女兩個原來時常爭閒氣絆嘴,不論有事無事,待月院裡總歸是熱鬧的,明洛還時常嫌張姨娘嘴碎躲出去,可出了這麼一樁事,兩個再沒紅過臉,張姨娘把那毛病改去一大半,明洛也安靜下來。
明沅日日過來,她原來只往蘇姨娘院子裡頭走動,自灃哥兒抱出來,便沒再去過安姨娘的院子,來張姨娘這兒也是頭一遭,或是陪著明洛坐一會,或是幫手做做針線,還告訴她太太不喜歡什麼花色,手筒上頭也不綴珠帶寶。
等走動的多了,張姨娘在女兒跟前嘆一句:“她倒真是個好的,若是我走了,你萬不能再沾那一個,跟她倒能多走動走動。”
說著又要淌淚,那麼一門好親事,就有眼眉前了,伸手就要勾到的,偏還給搶了去,往後還不知道著落在哪裡,跟明沅多親近,說不得還能幫著明洛在紀氏跟前美言幾句,趕緊把她的親近給定下來。
“那一個”說的就是明湘了,明洛既不答應也不回絕,卻不再幫著明湘說話了,扶了張姨娘坐下給她梳頭,張姨娘還嗔:“我哪裡就動不了了。”跟上這麼說,心裡怎麼不歡喜,看著女兒越發乖巧有了大姑娘樣子,偏偏又要離了她了。
到了安姨娘這裡又換了一付模樣,她等了幾日還不見明湘過來,這才心焦起來,怕女兒真個不認她了,指了丫頭去小香洲,可又有哪一個聽她的,玉屏已經走了,留下的也只有銀屏一個,院裡那些個二等三等的,更不敢出頭。
銀屏苦勸了她:“姨娘再等等,姑娘說了去求定然要會去的,這些日子府裡不得閒,姨娘可不能這時候跳出去。”
她忍著沒告訴安姨娘,所有的丫頭都出不得院子了,連著張姨娘那兒還沒這樣的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