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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阮木蘅睫毛一顫,一動不動地道,「公公說這許多,是和著皇上來做說客來了。」
「做內官者,不插手也不遑論皇家是非。」周曇口氣如常地道,「娘娘為主,我為奴,本不該多話的,但既然老奴提著腦袋抖落出這許多來,私心裡還是希望娘娘能記掛著一些皇上,能好好思量一番。」
阮木蘅猛地眼中一刺,冷坐了一會兒,不由氣性被挑了起來,「公公的意思是,皇上需要我,所以我便要犧牲忍耐,寬宏大量地去成全是麼?那我自己呢?」
「娘娘覺得是忍耐犧牲嗎?」周曇又笑,「娘娘當真內心裡對他一點牽掛都沒有,若沒有您留那麼多天作什麼?」
阮木蘅一怔,啞然無聲,為何身邊的一個兩個都要如此質問,非要逼著她面對……
「娘娘。」周曇收斂起容色,「縱使不論情意與否,但說時局,您不想惹一身腥,但血腥總會找上門的,江風為皇長子,他姓景,便有他自己的命運,娘娘不可因為一己私慾將他帶入塵土,失去了皇家的教化和承統。」
阮木蘅遠望向馬場上恣意馳騁的兩匹馬,那半人高的小馬駒已被江風馴服,那扯著繩繞著彎的小人不住歡笑,景鸞辭背著手在場邊默默注視,看不到他表情,但那姿態是放鬆的。
她收回視線,默嘆一聲,「公公的話我聽進去了。」
周曇頷首,恭敬地行下禮,提步往下走,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低低地道,「老奴既然多嘴了,便再多說一句。」
「皇上心思深沉,難以參透,但有一事,老奴卻是肯定,自始至終,皇上對您的情從未變過,只是許多事老奴不便說,您也從未看到過而已。」
阮木蘅看著周曇肥圓的身軀疊著步子走遠了,怔愣了良久,從懷中荷包裡摸出那枚銅錢。
江柏舟口口聲聲地說她在逃避。
她在逃避嗎?
這五年來,她避免去回憶,避免去深思,可無數的日日夜夜從夢魘中醒來,不論夢到了什麼,是惡是美,腦海深處都是那張臉。
望著江風時,想到的也是那張臉。
朝堂裡,哪個高官被革職,又錄用了誰,四野哪裡有了戰事,點點滴滴的,好似沒有刻意去收集,但與他相關的,她竟然全都瞭然於胸。
所以她逃避了什麼?難以面對的是什麼?
阮木蘅遠望向馬場,黑色勁裝的景鸞辭張臂抱下江風,遠遠地朝她輕笑。
天色濃藍,到這時掛了些橙色,夕照斜陽灑在半青半黃的四野上,他牽著江風走到她近前,江風放開他的手,小臉紅熱地奔過來擁住她的腿,又開始撒嬌,「娘親,阿風的手騎小馬都勒紅了,疼死了。」
阮木蘅正要蹲下去揉,景鸞辭平淡地道,「要學騎馬,這點傷都受不住嗎?」
江風望了他一眼,糯糯地縮回手,背到後面,腳底板扭捏地搓地,「那阿風不疼了……」怕自己不夠堅決,抬起小臉,「一點兒都不疼!」
阮木蘅不由噗嗤一笑,還是撈起他的手細細地吹了吹,「等紅腫散了,長出繭子,下次騎馬勒繩時就更有力氣了。」
景鸞辭臉上漸漸染了點笑意,「你若這般寵著慣著,以後難免嬌氣陰柔,剛強不足。」
「阿風也才四歲,連話都沒說全乎,想要歷練還太早,等再大些,他若再撒嬌自己也會害羞的,自然便不會一痛就找娘了。」
阮木蘅目含溫柔地道,說完才忽而反應過來,他們如此討論,倒像是尋常夫妻,咬了咬唇別過頭去。
景鸞辭含笑深望著她,微風將她的頭髮吹撒在臉側,有一絲銜在唇際,他不覺心中發癢,想觸手幫她撥開。
氣息發暖地道,「朕其實今日並不全為了帶江風來騎馬,這片山頭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