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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什麼,又有幾匹馬掙脫人群被黑暗捲走了,一些帳篷也被風颳走了。
直到黎明時分,風才見停,東邊露出魚肚白的晨曦,大家蜷縮在戰車和馬匹後面捱過了一個夜晚。大家從地上爬起來,每個人臉上都蒙著一層厚厚的塵土,馬匹對著風的那一側竟然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太冷了,大家拼命地擠在一塊,互相取暖,咬牙忍受著。風突然停住,這就像哪兒一閃門被關上了似的,一下子整個世界變得非常沉寂,忽然間的安靜叫人們耳朵裡不斷嗡嗡作響。灰白的光線正在逐漸變亮,大家看到了一個滿目狼藉的場景,到處都是沙石和塵土。
我爹從狼皮氈子下面鑽出來,他的腰疼得直不起來了,一個衛兵連忙上來為他拍打身上的塵土。士兵們在帶兵官的指揮下,正在從沙土下面挖尋東西,很多東西都被沙土埋住了,藏在鼓起的沙包下面。糧食、槍支、裝飲用水的鐵皮水桶,一個個被挖了出來,幸虧它們被埋住了,要不現在還不知道被風吹到哪裡去了,一些帳篷也被陸續找到了。
帶兵官清點了一下,昨晚,軍隊總共失去了14匹馬,9頂帳篷,還有半數士兵的帽子。他向我爹聳聳肩膀,灰撲撲的臉上咧開無奈的笑。
草草地拾掇之後,後勤處做了簡單的早飯,吃完飯,大家又都上路了,誰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多留一分鐘,一秒鐘也不想。
相對於昨夜的那場大風暴而言,讓人更不能接受的是,這場風暴帶來的極度的寒冷,雖然沒風,可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寒冷擾得人們簡直受不了,風暴走了,人們有機會正兒八經品嚐北方的寒冷季節了,士兵們的身體在風中被冷得直打哆嗦。
出征後的第九天,人們又一次進入了山區地帶,天氣忽然轉暖,雲層變薄,看到了大雁,人字形往南飛。越過一座山,前面還是山,松林青翠,沒有砂石地南面那山的突峻,沒有直削的懸崖,山稜皆為緩緩的坡,山間路徑也看起來寬闊些。帶兵官說,快要到縣城了。我們要去的不是縣城,我們要去月亮牙山,打仗。
前面有人,他們的馬鈴聲叮叮噹響,幾個人影在動。我爹問帶兵官,那些人是幹什麼的?帶兵官派人上前去追那幾個人了。
現在,我們的人極其盼望北邊的地方長官能夠派人來接應他們。帳篷和軍馬都有缺乏,嚴重影響了部隊的正常生活以及行軍速度,甚至因為這個我們不得不扔掉了幾輛戰車,戰車上裝的那可是糧食和水。沒有馬,人無法拉得動那些沉重的車子。士兵私下抱怨,我們要是有卡車就好了,可是我們沒有,只有帝國中央軍才有卡車,全在首都的城防部隊服役。在全國範圍內,沒有一家地方軍隊有卡車的。
過了許久,派去追那幾個人計程車兵回來了。他們說,前面並沒有人,追了很久什麼也沒追到,馬鈴聲總在前面響,有人影,可是找不到人。我們在動,他們也在動,影影綽綽,隱在山間的霧靄和黯淡之中,那裡只有閃閃爍爍飄忽不定的微光。
為了儲存力氣,我爹下令縮短每日的行程。部隊用了一個下午翻越山嶺,只翻過了一座山。夜幕降臨,星星閃現在霧濛濛的蒼穹,大家斜倚在篝火旁取暖,舒展著累得發酸發麻的手腳,帳篷不夠了,很多人不得不圍在火堆旁睡覺。
晚上,你從軍需官那拿來了藥酒和棉絨,我爹被昨夜飛動的石頭砸傷了肩膀,腫了起來。你給爐膛加滿乾柴,把火調到最旺,這樣我爹就可以光著上身讓你給他塗藥酒了。我爹沒有拒絕你,他閉著眼睛,配合著把右肩轉向你。
褐色的藥酒散發出清香的氣味,那氣味沁人心脾,棉絨蘸到藥酒,鼓起來了。帳篷外有人在唱歌,唱著南面村子裡的歌,歌聲之外,一望無垠,火苗高竄的篝火在閃,很多火星奔向天空,很快滅了,那熄滅的塵埃落進了茫茫夜色當中。你把藥酒往我爹肩膀抹,他在抖,剛從外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