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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晟抬手一揚,後面那些人便個個拔劍出鞘,作勢要衝進這祠堂之內。衝在最前幾人儼然已踏上了祠堂的石階,朗明手在虛空中一握,魂器已被喚在了手中。他正欲應敵,突然自這祠堂上方落下十名修士,最前的兩人劍氣一揮,便將最前這一派宵小全部逼回了院中。
那十人中一中年修士收了劍,退至朗明身前,抱拳單膝落地,道:“我等來遲,讓宗主受驚了。”
開口的正是朗星宗右使——鍾嘉。
此人年少時便被朗昱收入門中,與朗昱是亦師亦友的關係。朗昱被害身隕之後,鍾嘉感念宗主知遇之恩,不嫌少主年幼,親力親為多年來盡心盡力扶持朗明,未曾有過半分怨言。
朗明道:“鍾叔身體可無異樣了?無需為了我勉強……”
他話還未說盡,便被朗晟打斷。
“鍾右使當真是苦心啊,那二十名弟子竟都只能攔住你這半刻。”朗晟臉上倒是沒什麼緊張,反而還帶上些喜,“只是不知道這重傷之下,又服了縛靈散,鍾右使還能不能護得住主子呢。”
聞言,朗明搭著鍾嘉的脈,果然探見其修為被壓了大半。鍾嘉先前在萬載城的消耗都還未完全補上,如今又被下了縛靈散,強行運作靈力只會增加自身虧空。
但鍾嘉仍強撐著,將朗明護在身後,對著朗晟道:“拼死一試。”
朗明頓時氣血上湧,衝著朗晟怒喊了一聲:“卑鄙小人!”
“哈哈哈哈,明兒這宗主當真做得輕鬆,只需躲在人後即可。”
鍾嘉劍一橫擋在朗明身前,輕聲道:“宗主不用理會宵小之言。”
“鍾叔放心。”
朗明一邊說著,一邊按下鍾嘉的手,走到了人前。隨鍾嘉而來的十數名弟子個個拔劍而立,警惕地盯著對方動作,將朗明護在中間。
“依伯父所言,明兒一直做個人後的膽小鬼,倒確實不配做這一宗之主。”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轉頭去看這少年宗主,鍾嘉這邊的人更是心頭一緊,心想莫不是這小宗主當真要把位子拱手讓人。而朗晟更是喜上眉梢,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
但他這笑很快就掛不住了,因為朗明還在繼續說。
“既然伯父想要這位子,何必大動干戈惹得同門相殘。”朗明立於人前,臉上毫無懼色,繼續道,“不若親自來取。只要伯父能勝我,這宗主之位,明兒當心服口服呈給伯父。”
朗明深知鍾嘉一行人此時的狀況,朗晟有備而來,動起手來到底是要吃虧的。既然那些人從來不服他,他也是時候正面與這些質疑碰一碰了。
朗晟自認為修為定比這黃口小兒高,卻在見到朗明的不畏不懼之後心生忌憚。這小兒素來與雲澤宗、蓬萊來往密切,莫不是偷了什麼技藝才敢如此。
朗晟還在猶豫,鍾嘉卻已是心生憂慮,忙不迭跟朗明低語。
“宗主不可莽撞行事,若是這廝使什麼陰邪手段,我等如何同老宗主交代。況且,你的傷未愈……”
“鍾叔,這一戰早晚都是要來的。你們能護我一時,卻護不了一世。不趁早解決,我這宗主當得有愧,也無顏去與父母交代。”朗明不慌不忙,臉上的稚氣已被篤定和堅決替代,繼續道,“若勝,在此多事之局,當保宗門太平;若敗,鍾叔便帶明兒往蓬萊去,青山猶在,無論多少年,明兒都會親自拿回父親的基業。”
鍾嘉明顯一怔,萬萬沒想到朗明竟已想了如此之多。甚至考慮到戰敗之後如何安排,沒有同歸於盡誓死不敗之類的不自量力,倒是能屈能伸,明白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不白白浪費性命只為保全自己無用的顏面,又在審得清局勢,知道何處可信。
鍾嘉和一眾手下突然由內心生出小宗主終於長大的感慨,已然有了朗昱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