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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找出沈鶴軒的把柄,不好下殺手,便以誣告之名,將其貶斥到黔南一個偏遠小縣做縣令,幾乎再無翻身之日。
大晟二百餘年曆史上出現的第二個連中三元的經世之才,前途盡毀。
而不久以後,燕思空也收到了沈鶴軒的信,信中毫不留情地痛斥他為了個人榮華富貴欺師滅祖、人面獸心、無恥之尤,咒他定會位列《佞臣傳》,臭名留世、萬人唾罵。
燕思空一字一句地看完信,認為這封信文采超絕、字字珠心,不愧出自沈狀元之手,他默默地把信燒了,但他記性太好,怕是一輩子想忘也忘不掉了。
隔日,僕人送來一個樸素的珠寶盒,開啟盒子,裡面是幾樣與那盒子十分匹配的金銀首飾,和一張字條,展開來看,娟秀的字型落下八個字:兩不相欠,好自為之。
僕人小心翼翼地說:“是沈夫人送來的,她們今日啟程,說是要回蘇州老家。”
燕思空輕嘆一聲:“把阿力叫來。”
謝忠仁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就算那閹狗不動,此去蘇州路途遙遠,孤兒寡母的很容易有危險,他要讓阿力去找佘準,派個人暗中照應。
另外,他也需要知道佘準佈局得如何了。
他已經將透過顏子廉拿到的詔獄的所有資料都給了佘準,還重金收買了上次帶他去見封野的侍衛長,封野和封劍平所關押的位置他們瞭然於胸,劫獄的方式和離京的路線正在一步步完善,以求萬無一失。
他心裡十分清楚,待謝忠仁清洗完士族一派,朝中再無一人敢為封家鳴冤時,就是大刀揮下的時刻,而他們要儘早完成這件事,因為一旦孟鐸也失勢,詔獄中的父子二人就再無人照應,他怕他們到時就算劫獄成功,救出來的也是殘廢了。
他每一日都在告訴自己,無論他有多麼地煎熬,都不會比此時的封野更痛苦,所以無論他選的這條路多麼兇險,無論他遭了多少白眼和鄙夷,無論他對著謝忠仁諂媚屈膝時是多麼地恥辱,他都能忍。
只要封野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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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春獵後,燕思空沒再見過陳霂,先是封家謀反一案,接著是顏子廉病逝,他藉故沒有去給陳霂上課,一是實在分身乏術,二是不知如何面對陳霂,因為他此時已經無暇顧及陳霂,而陳霂想要問他的問題,他難以回答。
可今日陳霂已是第二次派人來邀,他無法再推脫,硬著頭皮去了東宮。
再見陳霂,倆人之間莫名地多了一絲生疏,陳霂不再想從前那樣一見他就展顏,而是遠遠地看著他,拘謹地叫了一句:“先生。”
“臣叩見太子殿下。”燕思空說著就要跪。
“不必多禮。”陳霂打斷了他,“隨我進來吧。”
燕思空在心頭嘆息,他是真心想拜的,這一聲“太子”,怕是叫一句、少一句。
倆人走進宮內,陳霂揮退左右,轉身看著燕思空:“先生的身體可好了?”
“多謝殿下掛念,臣已經沒事了。”
陳霂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燕思空問道:“殿下近日可安好?”
“你覺得我能好嗎?”陳霂自嘲道,“我眼看著站在我前面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不知道哪一天就輪到我了。”
燕思空一時竟想不出如何安慰他。
陳霂目不轉睛地看著燕思空,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來,站定於他面前,仰頭直視他的眼睛:“他們都說你反水了,在顏閣老重病之際投靠了謝忠仁。”
燕思空的眼神動也未動,沉默著。
陳霂的聲音突然有一絲激動:“你不解釋嗎?!謝忠仁害死我娘,他作惡多端……”
燕思空回望進陳霂的眼睛:“若我說這是權宜之計,我苟且偷生,是為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