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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內裡翻江倒海,燕思空也不得不壓抑下洶湧的恨意,恭敬的施禮:“晚輩……見過謝公公。”
謝忠仁坐進了太師椅,吊著嗓子輕咳一聲,徐徐道:“燕主事啊,不必多禮。”
燕思空直起身,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謝忠仁,將那蒼老灰白麵上的褶皺、紋理、毛髮、斑點一一收入眼底,彷彿看得愈仔細,就愈能瞭解他的對手。
謝忠仁也看著他,目光老辣,好整以暇地等著燕思空發話,雖然燕思空此行的目的,二人心知肚明。
“晚輩今日冒昧來訪,是特來向公公請罪的。”燕思空拱手道。
謝忠仁呵呵一笑:“這話咱家可聽不懂了,燕主事請的哪門子罪?”
“蒙公公賞識,昨日晚輩府上收到公公贈予的厚禮,晚輩公務繁忙,尚未來得及搬家,昨日並不在府上,我那家僕不懂事,竟自作主張收了下來……”
“哦,這事兒 啊。燕主事在吏部供職大半年,勤勉公允,有口皆碑,如今又是萬陽公主未來的夫婿,咱家著實欣賞燕主事這樣的青年才俊,有意結交……”謝忠仁勾唇一笑,“莫非燕主事瞧不上我這有缺之人?”
燕思空不卑不亢道:“晚輩絕無此意,只是無功不受祿,晚輩實在不敢承此大禮,已命人送回公公府上,晚輩門戶不嚴,自知此事做得欠妥,因而特來向公公請罪。”
謝忠仁長長地“嗯”了一聲,語調陰陽怪氣:“這禮收了還要退回來,燕主事,你這可是打咱家的臉啊。”
“晚輩不敢,晚輩一向敬重公公,求公公大人大量,不與晚輩計較。”
謝忠仁低笑不止,“你身為顏閣老的得意門生,當真敬重於咱家?”
“公公在陛下身邊服侍多年,為陛下分憂,功不可沒,僅憑這一點,也值得天下人敬仰。”
謝忠仁笑著說:“素聞燕主事能言善道,八面玲瓏,今日一見,果然了得,還站著做什麼,坐吧。”
燕思空這才坐了下來,立刻有小內監奉上香茗。
“其實這禮退與不退,有什麼緊要,咱家看著萬陽公主長大,這禮便當是贈予公主的嫁妝吧,燕主事不願意收,可是怕顏閣老介懷?”
“若說完全不怕,那便是欺瞞公公了,晚輩是顏閣老的學生,顏閣老對我多有提拔,晚輩以為,還是要避嫌的。”
謝忠仁哼笑了一聲,“無論是你我,還是閣老,皆是為陛下效力,為國家盡忠,本不該有親疏、遠近之分,如今朝廷黨派對立,互相掣肘,這是陛下最不願意看見的,我也為此憂心忡忡啊。”
燕思空心裡大罵這閹狗寡廉鮮恥,若非他身為宦官卻過度干政,又怎麼會造成黨爭對立,朝廷烏煙瘴氣,如今反倒“憂國憂民”起來,真是賊喊捉賊。他謹慎而敷衍地附和道:“公公說得有理。”
謝忠仁話鋒一轉:“你身為吏部功考司主事,聽說此次靖遠王的列題便是你做的,你對削減大同軍備一時,有何看法呀?”
總算提到重點了。
燕思空輕咳一聲,把他應付劉岸的話略加修飾,搬了過來,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絕不顯出個人的意見與情緒。
謝忠仁聽完,微微蹙眉:“劉尚書亦是這麼說的,該不會是他怕擔責任,叫你們統一口徑吧。”
燕思空拱手道:“這列提是劉尚書與我商議決定的,我二人對此事的想法差不多。”
“呵呵。”謝忠仁輕笑一聲,“這話咱家就不信了,那劉尚書可沒被靖遠王世子當面羞辱過吧?”
燕思空愣了一愣,一時沉默了。
謝忠仁想要利用的果然是這一點,封野在大宴上當眾反對婚事,他後來求見被晾在府外站了兩個時辰,還有那次周覓星的酒局,封野更是對他冷嘲熱諷,甚至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