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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廉辦事毫不拖泥帶水,隔日便指使言官擬好了奏摺,翻出幾年前文衛西用陳棉填冬衣的舊案,斥兵部與吏部包庇文衛西,如此重大的營私舞弊,考核結果竟未體現。
朝堂上再掀舌戰,但因此案當年已蓋棺定論,文衛西亦遭到懲處,是無可辯駁的,可如此重大的失職,兵部考核、吏部複核,文衛西竟不降反升,閹黨與文宥遲一派自然理屈而詞窮。
顏子廉抓住這一點,令言官一來彈劾文宥遲徇情枉法,二來彈劾吏部考核有失公允。
京察大計所引發的罵戰,可謂此起彼伏、此伏彼起,而這一次最為激烈,因為終於牽扯到了尚書。
證據確鑿之下,不得不對文衛西重考,但因為當年其已為冬衣案降過職、罰過俸,不再懲處,卻牽連了兵部和吏部的幾名吏員,給文宥遲做了替罪羔羊。
接著,不足一月之後,突然傳出訊息,文宥遲的老父在老家病故,其父臥床多年,在睡夢中悄然仙逝,並無異樣,但此事對文家卻是巨大的打擊。
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是以為孝者,必忠君,自漢室以孝治天下,百千年來,歷代官員均要返鄉為父母守孝三年,此稱之為“丁憂”。
若遭逢國難,身居要位不得脫身,皇上可以“奪情”,令官員值守原位,君父君父,忠君亦是孝父。
可如今國無大事,而文宥遲因其子聲望受損,就算昭武帝有心奪情,於情於理皆站不住腳。
文宥遲無奈,只好上書奏明此事,要即刻返鄉。文貴妃和謝忠仁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文宥遲離京。
文宥遲一走,原本應由兵部左侍郎暫代尚書位,但此人剛剛因為文衛西的事受到牽連,有失職之嫌,雖然謝忠仁力薦,可推舉官員是吏部的事,而後要由內閣商議,最後由皇上定奪。此事又是一番爭執,最終,還是內閣有理有據,佔了上風,由右侍郎馮闖暫代兵部尚書位。
這一仗可謂大獲全勝,既趕跑了文宥遲,又將士族一派的官員扶上了要職。
燕思空得知後,暗暗鬆了一口氣,文宥遲一走,文貴妃就失去了最強的助力,一段時間應該掀不起風浪,若能熬到二皇子離京就藩,儲位就十拿九穩了,不過,仍然不能對謝忠仁掉以輕心,這個閹狗害死了陳霂的母妃,已經騎虎難下,他是決計不會讓陳霂順利登基的。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吏部上下都戰戰兢兢,閹黨也老實了不少,他們自己亦要考核,若再出一兩個文衛西,怕是自身難保。
京察大計仍在按部就班地進行,朝堂上平靜了不少,下馬計程車族吏員比閹黨多,但文宥遲一個抵了好幾個,可謂是兩敗俱傷。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於地方官和三品及以下吏員的考核接近尾聲,馬上就要輪到二品及以上大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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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夏日,燕思空都忙碌不堪,頻頻聽到壞訊息,但也頻頻聽到好訊息,比如,沈鶴軒的考核結果為“稱職”,將要升遷,顏子廉決定將他升為都察院監察御史,巡按漢中。
庶吉士的仕途之路,一般是先在翰林院熬上幾年,而後下放地方歷練,再回京就職,就可以按照政績逐步升遷,燕思空是青雲直上的極少數例外,而沈鶴軒走得很穩妥,顏子廉讓他巡按漢中這樣的富庶之地,亦是對他非常關照。
另外,燕思空覺得顏子廉也是有意把沈鶴軒支走,怕到時候儲位紛爭再起,沈鶴軒又不管不顧地以肉身衝鋒陷陣。
沈鶴軒這一去,少則兩年,多則五年,是回不了京了,他因為性格原因,在朝中沒什麼朋友,臨行前,燕思空請他喝酒,他很難得地答應了。
沈鶴軒不願去酒樓,燕思空知道他是真的清貧,哪怕自己做東也不行,便提出帶上兩壺好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