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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睜開了眼睛,在我的一口牙齒前睜開了雙眼。兩隻狹長的漆黑眼洞,即使是亡靈,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也沒有了。
「主……人……」他嘗試著開口了,聲音裡莫名染了幾分喜悅,「主人……」
羅念著這兩個字,也不管我的手臂還在他身體裡,就擁抱了我。他的身體冷得像塊冰,彷彿寒冷才是驅使他重生的動力。他只是靠著我,我身上的溫度便以驚人的速度消散。
我打了個寒顫,想把他推開,可他脖間散發出的要命的馨香卻在阻止我這麼做。僅僅聞一下,我感到我的血液就不要命地沸騰,它們如我那把咯血的斫骨刀一般瘋癲地叫囂,從我的腳底湧上心臟,又從大腦墜向腹部,燙得我又麻又疼。
「……嗯?」羅低下頭,好奇地瞧著戳在他腹部的那玩意兒,表情比處_女還天真,難得讓我有點難為情。
我攬過他的肩膀,讓他緊貼向我,沾滿黏液的手撫摸著他苦茶色的髮絲,「不要叫主人,叫我萊蒙。」
「在臨近荒骨沼澤的麥田,有個瘋瘋癲癲的修士,揚言要除掉亡靈法師。」臨走前,我對亡靈法師說,「我挺喜歡那傢伙,希望你能饒他一命。」
「他可不是被我害成那樣的。」那個女人道,「他只是遇到了一夥土匪。一個窮光蛋,面對土匪只有挨宰的份兒。」
「但那些烏鴉是你的。」我說,「告訴我怎麼把它們啃掉的皮肉還給那瘋子,如果他沒有頭殼對我來說很麻煩,我可不想讓我周圍充斥著蛆蟲和蒼蠅。」
女人不耐煩地瞪了我一眼,像個賢惠的妻子那般給羅繫牢了黑斗篷的繩扣。恐怕她並不知道羅十幾分鐘前在我身下像個妻子。
「很簡單,那些肉塊在烏鴉肚子裡,你從它們的肚子裡拿出來就好了。」
這話頗合我的心意。羅只不過吹了一聲口哨,那些烏鴉便如一片厚重的陰雲覆蓋在上空。我揮起刀,把它們砍了個痛快淋漓。羅挑出那些可疑的胃袋,很快掏出的肉糜就填滿了鐵罐。
「你會喜歡那傢伙的。」我騎著馬,羅隨著我的速度飄浮在半空,像個忠心耿耿的幽靈。發洩過後我的心情總是非常好,在路過那片熟悉的麥田時,破天荒地對著波波魯吹了聲口哨,「嗨,朋友。」
羅略微張開了眼眶,「萊蒙的朋友……」
波波魯低著腦袋,看上去垂頭喪氣。臨近幾步,我才意識到他不是在沮喪,而是腦漿可能被那些該死的烏鴉吮幹了。
我將鐵罐子解下遞給羅,坐到一旁飲了幾口血,「幫他清醒一下。」
羅_乾脆地把罐子罩上波波魯殘破的腦袋。我們的蛋殼修士依舊頂著那顆褶皺圓潤的粉色帽子,很快就在羅的法術下多了一層軟塌塌的頭殼,聒噪起來,「哦,主的聖光護佑我!萊蒙,真開心我在臨死前還能看你最後一眼!」
他瞥見了羅,發出驚嘆聲,「你從亡靈法師手下救出了一名人質,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勇士!」
羅認真地糾正他,「我不是人質,我是亡……」
我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對波波魯道,「跟我走吧,波波魯。我需要你做我的夥伴。」
他用肉麻的語調回答,就差握住我的手單膝跪地,「哦,萊蒙,如果是別人,我一定要先詢問主的意願——但那個人是你,我相信主對我們的友誼必然是樂見其成的!」
放心吧,主會很樂意看你這樣的信徒跟我一起下地獄。
波波魯興奮地揮動著雙手,手心的圓洞已經結痂。他的嘴裡咕噥著一些我聽不懂的梵語,表明他的語言和思維一樣混亂。
從他的眉眼間我發現這個修士其實很年輕,不超過二十五歲,只是誇張的面部表情讓他俊朗端正的模樣顯得像個扭曲的白痴。年紀輕輕就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