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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大大的不妙。
這三年,我在徽州幽居養病,過著神仙般逍遙日子,也全拜我那良人所賜。
新婚之夜,豫章王連洞房都未踏入一步,就匆匆出征,討伐叛軍。
三郡叛亂未平,北境邊患又起,一時烽煙四散,朝野震動。
我那良人,一肩擔天下,揮劍鎮南北,好容易平定了叛亂,又馬不停蹄揮師北上。
當時,人人都敬慕豫章王匡扶社稷之功,更讚歎豫章王妃深明大義,以家國為重。
爹爹非但沒有怪罪這位佳婿不辭而別,反而上表朝廷,對他大加褒獎。
沒有人敢譏諷我獨守空閨,我亦平靜如常的入宮謝恩、獨自一人歸寧省親……如他們所期待的那樣,雍容平和,落落有大家之風。
那些追逐在我身後的目光,那些等著看我悲傷落魄的人,大概都沒有如願。
我依然華服盛妝,出入煊赫,在我的敕造豫章王府夜夜笙歌,宴飲鋪排之極。
直至大婚過後兩月,一場風寒襲來,我突然病倒,就此纏綿病榻,最險的一夜,幾乎性命垂危。那夜,母親在佛堂長跪祈求,以淚洗面,對父親說,如果阿嫵離去,她必終生懷恨,永不原諒父親與姑母。父親無言以對,枯坐五齋一整夜。
我在天明時分醒來,高熱終於褪去。
醒來望見床前喜極而泣的親人,我只覺得深深疲憊,既不忍面對,也無力再承受。
唯有逃避。
恰遇雨季將至,我咳喘舊疾復發,太醫擔憂京城陰雨綿綿的氣候對我康復不利。
叔父在徽州為官時,曾修造了一處精巧的行館,剛剛落成就被調任回京,行館至今閒置。
徽州氣候乾燥晴好,風物宜人,正宜休養。
我以重金賄賂了太醫,逼著哥哥說服父母,就此遷往徽州行館休養。
初到徽州,父母派來的婢女僕從,護衛醫侍足有三百餘人,將個小小行館擠得人滿為患,驚動了徽州刺史,親自上門拜謁,擾得我煩不勝煩。
我逼著太醫上奏,說人多喧雜,有擾靜養,硬將一干人等趕回了京城,只留幾名貼身侍女和醫侍,總算耳目清淨,再無煩擾。
徽州之遠,天地之大,退開一步,竟有脫胎換骨,再世為人之感。
叔父這處行館,簡直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不但景緻可人,處處合意,地窖裡更深藏了陳年美酒,庭中碧樹繁華花,幽池飛鳥,比之京中園林的綺麗,別有一番幽境。
父母原以為我只是散心休養,住不多久就會回去,哪裡料到,一到徽州,我就愛上了此處的逍遙閒逸,至此長住下來,樂不思歸。只有春秋節令,與父母生辰,我才回京暫住,過得幾日便稱身體不適,早早返回徽州。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我開始覺得,自己變了。
心裡從某一處地方開始,漸漸變涼,變硬。
昔日承歡父母膝下,對家中戀戀不捨的少女已經不在了;昔日夥伴親友,如今境遇各異,相逢已是各自疏離;就連宛如姐姐,也已變得沉默幽怨,如宮中那些紅顏寂寥的妃子。
父母,姑姑,叔父,每個人見到我,總是竭力呵護,眉眼間盡是藏不住的歉疚。
面對這樣的親人,我卻寧願他們如從前一樣斥責我,教訓我,也好過現在這樣的小心翼翼。
有些東西,已經變了,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只有哥哥不曾改變,只有他懂得我,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不是豫章王妃,不是上陽郡主,只是昔日跟在他身後那個小小的阿嫵。
就連子澹也許久不曾出現在我夢裡。
他在皇陵守孝之期已過,皇上卻又是一道聖旨,命他督造皇陵,修繕宗廟。
這一修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