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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安德廖沙他自己。
以為這樣做就能清楚的體會到弗洛夏的痛苦嗎?安德廖沙本來以為他可以。
他想做個好哥哥。
明知道弗洛夏今天,明天,後天,也許以後的每一天都被疾病纏繞,安德廖沙不希望看到不快樂的弗洛夏。
所以,他偽裝成世界上最理解弗洛夏的人,用晦澀拗口的聖經武裝自己。以不忍心她受到傷害的藉口,送她去一個更輕鬆的世界。
他失敗了。
意料之中的。
安德廖沙不是個好哥哥,連假裝都做不到。
他沒法放棄,絕對不會放棄。
咳嗽聲漸漸平息,安德廖沙的笑容就像哭了一樣。
他做不到。
即使看著她痛苦,也想將她留在身邊,那個時候,他會握住她的手,小聲地安慰她:“難過就哭出來吧,你可以在我面前哭哦。”
陪著她,和她一起難過。
也許,弗洛夏會好受很多,當她獨自一人時,就沒有擦不完的眼淚了。
安德廖沙攥住了一顆輕浮的稻草,他努力減輕自身的重量,只為了稻草還能夠浮在水面上。
三步之外,另一個房間裡,他珍惜的妹妹靜靜地躺在那兒。
她暫時還不能醒來,不能說話,不能笑,連哭也做不到。
如果等到她醒來了,會不會揪著他的衣領,責怪安德廖沙為什麼要救她。
弗洛夏還沒有生過氣,準確地說,還沒有像個小姑娘一樣不管不顧地朝他發脾氣,安德廖沙想象不到弗洛夏張牙舞爪的樣子,大概會富有生氣。
安德廖沙走到緊閉的門前,將手貼在平滑的門上。
緩慢的壓縮,舒張,緊緻的管道輸送氧氣,像是弗洛夏,不起眼的正在呼吸。
他不能進去。
指尖摩挲到的粗糙,安德廖沙從褲袋裡抽出一皺皺的信封。
這是弗洛夏落在車上的書包裡的信件,上面有著幼稚的字型“致—安德廖沙”。當時他心緒不寧地驅車趕回盧布廖夫顧不及拆開看,匆忙地塞在褲子的口袋。
他的目光在刻意模仿花式字型,但顯然失敗了的署名上流連,不連貫的彎曲弧度似乎是一筆筆勾畫,墨水輕易在廉價的信紙暈染,連筆的花紋模糊不清。
安德廖沙視若珍寶地從中抽出摺疊地整整齊齊的白紙,四個邊角上畫著花朵兒,鈴蘭,白色的簇蔟聚成一團。
“親愛的哥哥:
展信佳
聖誕節快樂!
原諒我粗糙的節日禮物,如果我說沒來得及準備會不會顯得很虛偽。其實,在 xx 國,我沒有慶祝過這個節日,所以忘記了。
下一次,我會好好準備的。
下雪了嗎?我每天都在祈禱哦,醒來的時候趴在霧濛濛的窗戶邊,對著天空許願。
我希望你能看見盧布廖夫的初雪,那將會成為我送給你最好的禮物。但如果沒有,也不要失望,我可能還不夠虔誠。
安德廖沙,我很開心你能允許我叫你哥哥。如果你能知道這一點,大概就不會總是揉亂我的頭髮了。
我應該需要向你道歉。
我很擅長製造麻煩,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總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