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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者生存。
人們習慣崇拜強者,唾棄弱者。生命本來就是一個敏感的話題,而兩者結合的自殺者通常會被扣上懦弱自私的膽小鬼的帽子。
沒有人不畏懼死亡,人類還處於母系社會的群居時代,或者更早的時候,保護自己就深深烙印在人類的基因之中,成為了強悍的本能。
承受了多少痛楚與掙扎,對死亡的渴望才能戰勝本能呢?
自殺既不懦弱,不自私,不卑鄙,也不浪漫,不灑脫,不美好。
它不該承受責難與非議,也不值得誇耀和讚賞。
連上帝都可以寬恕的罪惡,是每一個人類都應該擁有的權利,旁人無權批判,無力指責。
本質而徹底的悲劇,僅僅只是一個選擇。
——哥林多前書3:15“雖然得救,乃像從火裡經過的一樣。”
······
“夠了,安德廖沙。不論你想說什麼,已經足夠了。”
馬爾金先生低沉的嗓音阻止安德廖沙繼續說下去,他明白安德廖沙的想法,他何嘗不明白這是一種補償,只要偶爾視而不見,就能重現過去的幸福美滿。
但已經夠了。
沒有人能比他更明白,現實的力量。
——現實是,索菲亞是他的妻子,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尊嚴,如同在教堂裡對彼此的承諾,保護她,陪伴她,愛她。
即使那個人是他最重要的兒子安德廖沙也一樣。
安德廖沙微笑著向馬爾金先生眨眨眼,像極了小時候撒嬌著不想去檢查牙齒的小安德廖沙。
“哦,父親。你不需要擔心我。”
他上揚的聲線一掃陰沉:“不論是先天還是後天,我都沒有抑鬱的傾向。比起實際操作,還是枯燥的理論知識更能吸引我。”
暗藍色天幕下,被雪冰封了的世界,沉重地裹上銀霜。
寂靜透過風傳染。
安德廖沙深灰色的眼眸裡灑下一片星星點點的疲倦。
“今天真是漫長的一天。我得回房間好好休息了,趁著我的臥室還沒有變成儲藏間。”
安德廖沙的衣服沒有更換,禮服西裝外套落在格利普斯,身上只有純白的綢領襯衫。
血跡氧化成偏紅暖調的褐色,重疊在褶皺的布料上,原本的香水和浴缸裡甜膩的泡泡水混合,發酵為奇怪的味道,還有髒兮兮的水漬。
他始終沒有將手指處的鐵鏽處理好,也許只有使用強效清潔劑,才能把它和指縫裡的烏色血垢清理乾淨。
一直站在門後的陰影處的安德烈管家恭敬地彎腰:“安德廖沙少爺的房間每天都會專門清掃,隨時可以入住。”
安德廖沙伸了個懶腰,語調輕快:“那麼,好夢。”
他抬腳走出房間,將一屋子的預設當做答覆。
走廊裡的空氣進入安德廖沙的肺葉,他猛烈地大口呼吸。
有模有樣的遷怒。
誰和誰都一樣。
“咳咳咳——咳咳—”
安德廖沙嗆住了,重重的咳嗽讓他禁不住笑出了聲,這下子更難止住了。
他深刻的體會到了,要成為一個善良的人果然還是嘴上說說比較容易。
安德廖沙靠在掛著《西西里斯米》牆上,試著平緩呼吸。
如果是場無法結束的痛苦,那麼不要猶豫,讓弗洛夏自在的結束吧。
比起因為大人們的自私,需要承受漫長煎熬的弗洛夏不是太可憐了嗎?
註定了的命運悲劇,難道只能看著她艱難地走下去嗎?
她的存在,到底為了什麼?
——這是在說服誰?
——索菲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