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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大概是在雪地裡凍傷了。
我呲牙咧嘴地搖搖腦袋,試圖把理智找回來,頭痛的程度已經不能把它當成我的錯覺,迴響著指甲刮過磨砂板,刺耳又毛骨悚然的戰慄。
弗拉基米爾掛著耳機,墨綠色的線穿過他的髮絲,隱匿耳後,我仰著脖子望去,只能瞄見他瘦削的下顎和蹭過細線的脖頸。
“你醒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到了。”
他彷彿背後長了眼睛,頭也不回地說,他的話有些冷淡,像是往半凍未凍的貝加爾湖裡投下一塊石子,“噗通——”緩緩沉下去。
他也許沒有意識到,他的情緒變化實在是太快了,我這樣一個算不上多麼正常的人也很難應付他一時咄咄逼人,一時凍成冰稜子的冷淡,此時是吞噬的火焰被澆熄的餘煙,嗆到人不能說話。
我緊緊閉上嘴巴,從聲帶最深處的震動裡悶出一聲回覆。
“哦。”
淹沒在車門碰撞的聲響裡,他先一步跨出的背影。
頭後仰,輕輕靠在柔軟的椅背,驅散著剛清醒時的不真實感。
胳膊外側有些涼,我確信這是心理上的原因,車子裡的暖氣很強烈,熱風不停的灌入,似乎徹底有一個驅動著的巨大鍋爐,每時每刻轟隆隆的填入煤塊,產出熱騰騰的蒸汽向上揮發。
我亦步亦趨跟著他的腳步,走過厚實的外牆,青牆板完美切割堆疊,鋒利的稜角宛如堆砌花紋的青銅器,悠悠的冷光反射在泛紅的落日之下,透不過華麗堅固的灰城牆,灰暗的更像一個壁壘。
被約束的恐懼,緩緩浮上水面的泡沫。
轉過巨大的,一根根恢弘的圓形石柱,昏黃的黃線跨過空曠的中庭,將弗拉基米爾包裹,時而榮耀似神,時而在在石柱的陰影裡親吻黑暗。
我沒注意到,巴甫契特的陽光原來也有溫度,暖暖的,刺破寒風奉獻給我。
錯過陽光,走下跨度大的臺階,我扶著右側的石壁,小心地走下去,弗拉基米爾放慢速度了嗎?我走到了一伸手就能夠到他的距離。
走到中庭,多力克式六柱圍住撐起碩大的穹頂,仰頭就能望見驚豔絕倫的石質浮雕,大多是乳白色,栩栩如生的聖父敞開懷抱,精緻的萬物圍繞一週,婉轉著映襯了背景色彩絢爛的壁畫。
越過第十三根廊柱,塔門巍峨矗立。我有了想歇一歇的想法,整個城堡的面積超乎我的想象,這讓我的膝蓋能得到休息的想法徹底泡湯了。
“弗洛夏。”我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弗拉基米爾,我放慢速度,不知不覺和相隔一段距離。
他停了下來,轉過身立在原地望著我:“你怎麼了?”
他剛好停在兩柱之間,眼神平靜地注視呆立不動的我,殘留的光線將最後的聖潔贈與主事的列柱大廳,雅米色環繞的石造支撐,似乎變成了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冠冕,將水波狀的光芒,用閃耀般碎鑽的暖黃色填上每一絲空白的縫隙。
弗拉基米爾沒有催促我,逐漸暗淡的光線從他腳尖虔誠的撤離,此刻他消去冰霜,傲然優雅的身姿像是沉浸在暖陽裡萬物與諸神的寵兒光明之神巴爾德,世間的一切都對他發下了決不傷害他的誓言。
我得叫住他,讓他別去參加最後的慶典,黑暗之神霍德爾會殺死他,振臂高呼直至諸神的黃昏的到來。
我的手搭在身旁的立柱上,雙螺旋紋路裝飾,渦卷式造型比喻是牡羊角或是棕櫚葉,優雅的花紋靜靜地匍匐在我的手心下,我告訴自己,沒錯這不是愚蠢的幻覺,我撫摸的是出現在阿爾忒彌斯神廟才擁有的古希臘建築風格的城堡,凸起的雕刻與圓潤的打磨蹭著面板觸感,古代西方文明建築史的奇蹟爆發出時光掠過,留下疾風帶來的塵埃,衝破我的防備,猛地向我襲來。
我伸出手,懸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