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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多備些禮。&rdo;說罷不由想起母親，記憶中的寒意便幕天席地而來。他抽出一沓公文，很快忘卻會稽的那段過往，長夜漫漫，還有太多事等著他親自去做……
冊封大典在太極殿舉行。
香案設在殿庭中央，冠席和醴席則分設東西兩階，有執事的宮人各自託著冠笄等物魚貫而入，時辰一到，奏雅樂，提舉官聲音高亢響亮宣佈著訓辭。琬寧遠遠看著這些，眼眶中不覺蓄滿了淚。
公主神情中看不出悲喜，但臺階下整飭劃一的禁衛軍，卻如森森武庫般刺眼，恍惚間，讓人以為這是要出征的前奏。
大典過後，便是連日的陰雨，雨勢很大，太極殿彷彿被浸泡得將要失去根基，西北失守的訊息則在這片y雨霏霏中被送入太極殿中。透過雨霧，簷下橫向站著一隊神色黯淡的侍衛，瞪著空洞木然的眼睛懶懶地注視著眼前鋪天蓋地的雨霧。風悄然而動，太極殿中依然一片死寂。
&ldo;今上，邊防五郡俱已失守，鎮西將軍周承宗殉國。雲中郡謠言四起：朝廷不會再管他們，因此很多地方城門大開，百姓自覺歸順漠北王庭。而胡人入城後卻大開殺戒，劫掠一通後逃之夭夭，只留一地屍首……再不出兵，恐怕，恐怕沙洲甘州等地皆不能再保！&rdo;復命的是徵西將軍的副將裴由儉，皇帝靜靜聽完，緩慢而艱難地看著底下人：&ldo;胡人怎麼就突然破了五郡？&rdo;
裴由儉目光流轉，彷彿這個問題回答起來更為艱難，只能匍匐於地深深叩首：&ldo;臣有罪，未能保邊疆安寧！&rdo;
一陣氣短，皇帝目光卻忍不住去尋找烏衣巷一眾人，而建康王早已出列，眉眼處的刀疤微微上揚：&ldo;今上，自然不能等到胡人兵臨石頭城下再迎戰，臣弟懇請皇上速速出兵！&rdo;
&ldo;那，皇太弟以為當下，誰可堪大任？&rdo;皇帝略略驚詫地看著他，先前一直阻撓出兵的正是他，言胡人兇悍只可巧避不可強攻云云，如今倒這般殺伐決斷了。
建康王掃視眾人一圈，目光定格在皇長子身上，轉身按劍道：&ldo;西北軍心已亂，建康再遣常人，不足以定人心。臣弟以為，胤澤勇毅剛強且得人心，可坐鎮西北。&rdo;
英王心頭驟然發緊，不禁暗自打量兄長一眼，果然，縱然是兄長這般沉穩的人，也變了神色。
&ldo;臣以為不可，如今大統未定，依著古訓，嫡長子不能出征。&rdo;成若敖避開建康王的目光，只定定看著龍椅上的人，&ldo;今上應早日立下皇儲，以穩人心，至於西北，朝廷有經驗的將軍不是沒有，望皇上三思後再定奪。&rdo;
&ldo;大人曾縱橫西北多年，頗有建樹，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西北軍節節敗退，雲中謠言四起，最怕的便是這人心不穩，遣常人不足以應付局面，遣親王去固然不妥，卻也是應急之策。至於立儲，今上春秋鼎盛言之過早，大人以為呢？&rdo;建康王不緊不慢陳辭，言之鑿鑿。成若敖垂下眼簾沉默半晌，並未辯駁，欠身恭敬行了禮：&ldo;一切還請今上定奪。&rdo;
&ldo;臣弟另薦鎮東將軍鄧楊、左衛將軍成去遠協同親王共赴西北，定奏凱歌！&rdo;建康王順勢而言，成若敖面色不動，把目光緩緩投向今上：&ldo;王爺抬愛，只是犬子年幼缺乏歷練，倘有差錯，還望今上不要怪罪。&rdo;
&ldo;兒臣願往西北，為父皇分憂！&rdo;皇長子忽出列大聲道，心底早百感交集，眼下前面哪怕是萬丈深淵，也由不得自己了。
皇帝的視線就這樣模糊起來，胸口沉悶似埋重石，身側的老太監見狀早已上去撫背遞水，那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