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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女人對自己的病情熟悉到厭倦,她咕噥著說,所以痛得厲害,是醫生說她子宮內膜有道&ldo;秦嶺&rdo;,所以,每次來月經都是死去活來的大事件,經常靠打杜冷丁過關。全家人都怕她的月經,經期臨近從來不敢讓她單獨一個人,沒想到,這次提早太多來了。醫生聽了說,兩條路,一是結婚生孩子,保證你什麼都好了!二,你就找我艾灸推拿,祖傳的。有的女孩很有效!
總算出了醫療服務站。
年輕的女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蜷在後排座位上,車子顛簸厲害點,她就哼哼唧唧。楊自道從後視鏡裡看著她,一路覺得自己倒黴。他說,還疼是嗎?
好點了。女人有氣無力,本來我包裡很多錢的師傅。
我沒有拿你的包。楊自道說。
我又沒有翻你的後行李廂。
楊自道差點跳起來,不由猛踩剎車。女人撲哧笑了,笑聲也是奄奄一息的,她說,逗你,老頭。傻瓜才會偷了我的包再送我去醫院。你沒那麼傻吧?
楊自道暗暗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確是傻瓜。今晚的黃金時間基本報廢了。
女孩子家在篔簹湖畔富人區篔簹麗景小區。透過小區保安門崗時,她伸出手招招,電動柵門就滑開了。繞過糙木茂盛的中庭,繞過兩個羽毛球練習場,計程車一直開到她家的樓前。女孩在後座說,你要是不信任我會拿錢下來,你就扶我上樓。
楊自道扭頭看這個女孩,還是熄火出了駕駛室,為女孩拉開車門。在電梯裡,女孩蔫蔫地背靠著電梯角落,似乎隨時要癱滑下地。楊自道看到護士並沒有把她嘴角那塊噁心的嘔吐痕跡擦乾淨,他把眼睛轉開。女孩說,你是怕我上去後賴你的錢才送我上樓的,是吧?
楊自道不明白,她的聲音已經虛弱得細如飄線。還能這麼饒舌。
是不是?
楊自道點頭。
沒錯,看得出,你是個小氣鬼。女孩奄奄一息地說,暖,你老婆很兇嗎?功夫王?
楊自道不明白地看著她。女孩指他的脖子血痕,又指他小臂上的紗布包紮處,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床尾也打架你就沒地方和了。
楊自道沒有再理她,專注地看著電梯樓層指示燈二十一層,電梯門開了。一梯兩戶,電梯門外,等著一對六旬夫婦和一個保姆模樣的人,一看到女孩,大家就大呼小叫起來:急死人了!不打電話,打你又關機!到底怎麼回事啊!女孩彷彿委屈到極點,立刻有了哭腔:噯,我差點死了……
她們一呼隆擁進屋,做父親的不進,用徵詢審視的眼光看楊自道。
楊自道說,我是計程車司機,送她來的。她病了。剛從診所出來。
女孩倒在客廳的沙發裡揮手,給他五百塊,醫院是他墊錢的,他送我去醫院救了我。
做母親的立刻過來,父親也換上非常友好的表情,說,謝謝謝謝!好心人啊!立刻掏皮夾遞錢。楊自道搖頭,不是五百。給我三百二十七塊。三百是醫院的,二十七塊是車費。
女孩走了過來,從父親手裡拿過五百,塞給楊自道。還有你送我去醫院的路費。就這樣了。你給我留個電話,我可能還要去找那醫生艾灸呢。
四
魚排的夜色,冷清而遼闊。海面上像結痂一樣,平鋪著一格格的養殖網箱。天上,墨色蒼穹無極深遠,星月冷峻。這一帶都是海上養殖區,小戶人家鋪有十幾二十格網箱,大戶人家七八十甚至上百格。每一戶的網箱中間,都有個簡易小木屋。看管網箱的養殖人就住在裡面。每一戶人家的魚排上的小木屋前,都立著個三葉大型風扇,靠風力自主發電,風力不足的時候,魚排上的每一個木屋,都發出偏紅的燈光。養殖工人白天辛苦,晚上聽聽收音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