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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然。所謂某為大家,某為大轉變之時,原不過舉其最著名之人,及其最昌盛之時言之。焉得無為之先驅者邪?矯時弊與自有所成,自系兩事。《舊書&iddot;文苑傳》曰:富嘉謨與吳少微友善。先是文士撰碑頌,皆以徐、庾為宗,氣調漸劣。嘉謨與少微,屬辭皆以經典為本。時人欽慕之,文體一變,稱為富吳體。此亦排斥浮艷者,可謂能為古文邪?以陸贄之奏議,與韓愈之文相提並論,尤為擬不於倫。贄之文,乃前此之筆之變。《新書&iddot;畢構傳》曰:神龍初,遷中書舍人。敬暉等表諸武不宜為王。構當讀表,抗聲析句,左右皆曉知。三思疾之,出為潤州刺史。當時表章,皆須誦讀。誦讀之文,以句不甚長,又頗齊整為便,此亦駢文興起之一因。駢文多四字句,筆亦然,而四字六字相間,誦讀尤較純四字句為便,此又魏、晉、南北朝之駢文,所以變為唐、宋之四六。唐初四傑之文,即已如此矣。贊之文,乃筆之變而不用辭藻者,末造之三十六體,李商隱、溫庭筠、段成式皆第十六。則其好用辭藻者耳。筆而好用辭藻,則亦與文合流,而不足以應用,此後應用之文字,乃全以散文充之矣。此唐、宋之世文體變遷之大概也。
唐人之照耀千古者,尤在其詩。詩之變化,亦至唐中葉而極。律體至唐始成。昔人云:&ldo;詩至沈、宋,始可稱律,前此皆偶合耳。&rdo;沈佺期、宋之問,皆武后時人也。又古之樂府,至唐而演為歌行,為絕句,寖成可誦不可歌之物,而隨新音樂而起之詞,則於此時肇其端焉。唐人絕句,觀記載似皆可歌。如《舊書&iddot;李益傳》,謂其與宗人李賀齊名,每作一篇,為教坊宮人以賂求取為供奉歌詞。賀《樂府詞》數十篇,雲韶樂工,無不諷誦是也,然此時之歌,實多雜以和聲。取和聲而亦以字實之,即成詞矣。故一入宋世,即不聞歌詩,而但聞歌詞。非詩之歌驟失其傳也,乃唐人之所歌,詩其名而詞其實也。此詩體之變而備也。文學皆原於平民,然必入文人學士之手,而後能盡其變。非文人學士能別有所為也,公眾之所為,惟其中一部人為能卒其業耳。論唐詩者,或分為初、盛、中、晚四期。又或非之,謂所分實不甚確,如以杜甫屬盛唐,而甫之作,成於大曆時者實不乏是也。然此本不過舉其大概,非謂截然有界畫可指。以大體論,謂唐詩無此變化可乎?初唐之渾厚,盛唐之博大,中唐之清俊,晚唐之纖麗,可謂各擅勝場。此何一不苞含於古詩及樂府之中?然謂無此變化,古詩及樂府,即發洩已臻其極,可乎?此詩情之變而博也。歌謠率偏於比興,如《孔雀東南飛》等能盡賦之能事者蓋寡,此亦發洩未盡之一端。後之為詩者,亦未有以易之。至唐乃大異。不徒杜陵膺詩史之稱,元、白所為,特長諷諭,亦以其能敘事也。用比興者多偏於寫景,僅能即景以見其情,用賦者則能逕言之。前者固尤有深味,然不兼後者,亦不可謂能極其變也。本此論詩,則唐詩實當合宋詩而其境界乃備,而宋詩自當以江西派為大宗。然謂江西派非原於杜陵得乎?此詩境之變而擴也。詩體恆隨音樂而變,自唐已後,音樂尚未有大變,故詩體亦不能更新。立乎今日而言詩,尚未能越唐人之範圍也。言語與歌謠,實為二物。今之所謂新詩者,本乎言語,而不本於歌謠,與昔之詩詞等,皆非同物。率舊義以言詩,非至新樂大盛之後,不能有句芒,非可以人力強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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