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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一起走進舞池,我看到客廳窗外的花園,花園裡的池塘,一池的皺白。那裡是平靜的,安靜的。
舞池裡,男人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我們互相微笑,有人敲了敲玻璃杯,是主桌坐著的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男人,他一敲玻璃杯,樂隊停下了,大家也不舞了,全看他,他站起來,舉高酒杯發言。他瘦瘦高高的,一身黑白格紋的套裝,像一根貼滿馬賽克的電線桿。
馬賽克電線桿說:「孫毓的訂婚宴我參加過兩次。」
他一說,就有人笑。孫毓也笑,還給他鼓掌,吹口哨,側過身子和路易斯講話,路易斯也笑了。業皓文自己給自己倒香檳,沒什麼表情。
馬賽克電線桿清清喉嚨,道:「但是結婚,還是頭一遭,當然了,作為他們愛情的見證人,我是希望他們長長久久,永永遠遠,但是朋友們……」
他微笑:「上帝想要摧毀兩個互相尊敬,互相愛慕的人,只需要給他們一場愛情。」
有人輕笑,有人互相比眼色,會場裡安靜了不少。
孫毓笑著喝酒,帶頭鼓掌,掌聲漸響。又有人站起來說話了,這次是一個坐在靠窗的圓桌的一個女人,戴翡翠首飾,穿綠色法蘭絨旗袍,宛如洋房主人的三姨太投胎。她舉杯,說:「敬所有我們愛過的,不敢愛的,失去的,遺忘的,記得的人!」
底下有人插話,說英文,背詩:「love is short, fettg is long!」
有人回:「願愛永生!」
我看到的笑容全變成了苦笑,所有人好像都陷入了什麼苦澀又甜蜜的回憶裡,氛圍竟然有點哀傷了,這下,現場更像好萊塢電影片場了。又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我回了座位上吃東西,滿桌的菜,很多都沒動,大家只是喝酒,跳舞,用筷子碰一碰魚肉,用紙巾擦嘴。
舞曲又響起來,舞池又喧鬧起來。業皓文坐到了我邊上,他問我:「剛才你和盛明星說什麼呢?」
「他叫盛明星?」我說。
「不會真的是什麼大明星吧?」我問。
我又說:「我們打賭。」
「賭什麼?」
「賭你今天能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吃完一頓飯。」
業皓文看我,眉頭緊皺,再一看我,看我身上的衣服,說:「你光顧著說話,吃到衣服上了!」
我說:「我給你洗,乾洗。」
他說:「給你的,你給我洗什麼洗。」
我說:「你煩不煩?」
業皓文眉毛高聳,我更煩了,開始脫衣服,脫了西裝外套,脫了,扯下領口的絲巾,脫了襯衣,我站起來,朝他張開手,攤了攤手,轉過身,往窗邊走,我繼續脫,解皮帶,脫褲子。
我周圍靜悄悄的了。
我推開窗戶,翻出窗戶,跑向池塘,一躍跳了進去。
世界更靜了,悄然無聲,我往水下游,池水刺骨,冰冷,遊了兩下我就沒勁了,只是往下沉。我的知覺尚在,只是一片漆黑,我像跌進霧裡,我沒反抗,繼續往霧更迷,更安靜的地方去。我試圖思考,我試圖把胸口那團煩人且沉重的迷思解開來。負負得正,迷霧中解迷思,我覺得我能看清答案。但是我的計劃落空了,有人拉了我一把,託著我遊。我探出了水面,大口呼吸。
我看到業皓文瞪著我。我也瞪他。他沒說話,拉著游上了岸。他穿著衣服鞋子就下了水,到了岸上,落湯雞似的,發梢,褲管,袖管齊齊往下滴水。我就穿了條內褲,搓搓胳膊,打了個噴嚏。業皓文把外套脫了下來,擰了擰,披在了我身上。
孫毓從洋房裡跑出來了,手裡抱著兩條毛巾,遠遠站著,看著我們,哈哈大笑。
他領我們進了二樓的一間房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