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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義道:“這難道不是他的幌子嗎?”
“幌子?呵。”
楊婉笑了一聲,“你知道為什麼滁山和湖澹兩個書院撐過這半年嗎?”
“什麼意思。”
“周慕義,學田上的田產,能退回的不多,但能退的,他全部退給了你們,白首輔以及白尚書集給你們書院的銀資,全是他的俸銀。即便如此,他今日還是因為學田的罪名被關押進了詔獄。而我……”
她忍淚笑了一聲,“而我卻還要救你們。”
周慕義梗著脖子道:“你的話我不信,我也不需要你救我。”
“不需要?”
楊婉提聲發問。
“周慕義,你進過詔獄嗎?你知道進去以後會怎麼樣嗎?”
楊婉說著,脫下褙子,撩起中衣露出半截腰腹,去年那道觸目驚心的鞭傷仍在,像一隻蜈蚣一樣爬在她的腰上。
在場的大部分人見她如此忙低頭避開。
楊婉道:“不要跟我講什麼非禮勿視,入了詔獄沒有“禮”可講,你們所謂的衣冠體面,所謂的文人氣節,全部都要被刑責剝掉。”
她說完放下衣襬,重新披上褙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你們想要他去的地方,他已經去了。他想要你們去的地方,也希望你們清清白白地去,我只能救你們一次,我請求你們,留著自己的性命,好好去走,他走不了的那條路。”
剛說完,角落裡的少年顫聲喚了她一聲,“姐姐……”
楊婉回過身,“什麼。”
“我不懂……鄧瑛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你不是罵了他這麼多日嗎?”
“我……”
少年啞了聲。
楊婉道:“他在你們眼中是什麼樣子的人,他自己一點都不在乎,不過我在乎,所以我才會說這些話。但是,對你們來講,我說什麼也並不重要。人生幾十年,王朝幾百年,留下的人物何止千萬,除了死在刑場上的人,能當眾一呼,留下自己的絕命詞。其餘的,有幾個能張得開口。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你活著自己去辨吧。”
楊婉說完這番話,將椅子拖回原位,走到院中命人把剩下的面都端進來。
自己卻獨自一人抱著膝在階上坐下來。
月明風清,四方炊煙。
無人處無數複雜的情緒一湧而上。
楊婉忙將頭埋在膝上,想起將才自己的那一番話,不禁抓住自己的袖子,她很想哭,但又深知此時不是哭的時候,只能帶著哭腔‘逗’自己道:“鄧小瑛,跟我談了這麼久戀愛,只給我磨了兩個珠子,啥也沒給我買過,就把自己丟牢裡去了,你是個渣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