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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
“東家……”
楊婉低頭道:“有一樣東西我要交給你。”
“東家您說。”
楊婉放下碗筷,從懷中取出自己的筆記,遞給掌櫃,掌櫃接來翻看掃看,不禁疑道:“這是……”
楊婉道:“這上面的文字你看不懂不要緊,我希望你替我把它收好。如果我出事,你就帶著它離開京城,清波館所有的金銀你都可以帶走,我只求你將這本筆記儲存下來。”
展櫃道:“東家,你說這話我們心裡都難受。”
楊婉笑了笑,“這只是我最壞的打算,其實裡面的內容我還沒有寫完,我也想接著寫,而且我也未必會輸。你不用想太多,暫時替我收好就行。”
“是。”
楊婉笑著點了點頭,彎腰繼續挑面。
日落後的晚風吹襲內院,爐中的火星子被吹得四處亂濺,楊婉端起麵碗朝正堂內走。
堂內坐臥的人聞到面香紛紛醒了瞌睡。
楊婉將面放周慕義手邊,又倒了一杯茶給他,起身看著他道:“我只會煮麵,這兩日,你們都只能靠這個充飢。”
周慕義道:“你到底要把我們怎麼樣。”
楊婉沉默了一會兒,拖過一張凳子,坐在正堂中央,將堂中的人都掃了一遍。
“我想讓你們替鄧瑛做他做不了的事。”
周慕義沒有出聲,角落裡卻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他想做什麼事。”
楊婉抬頭朝說話的那個人看去。
那人看模樣不過十五六歲,面目清秀,身段文弱。
楊婉看著他,不禁聲音一柔,“考科舉,入仕,守著你們現在這一顆良心,去做於國於民有利的事。”
“可是……我們還能參與今年的春闈嗎?”
楊婉看著他沉默了須臾,忽道:“你後悔嗎?”
那人沒有出聲。
楊婉抱著手臂靜靜地坐著,昏暗的燈影烘著她單薄的身影,她面上的疲倦與厭煩絲毫不遮掩,卻仍在盡力維持著姿態和情緒。
“你還記得,他在東公街上對你說過的話嗎”
她說著抬起自己的雙手,捏握成拳伸向眾人。
“他問你,你想像他那樣嗎?”
一堂之內,無人應聲。
搖曳的燈火把所有的人影子都撕得有些猙獰。
堂中的墨香,面香混在一起直往人的鼻裡鑽,人多潮溼,木質的書架上凝結著的水珠子一顆一顆地滴落下來。
楊婉垂下手,低頭笑了一聲,“你看看,你連回答都不敢。”
“不…”
那少年抬起頭,“我想參加春闈,我想做官,我想為百姓謀福祉,我不想像他那樣,姐姐,我…我後悔了……”
楊婉聽完這一句話,側面朝周慕義看去,“你呢,你後悔嗎?”
周慕義的拳頭捏了又鬆開,不答反問,“你是不是叫楊婉。”
“對。”
“你與他對食,為何要救我們。”
楊婉抬頭逼回眼底的酸意,“因為他想救你們。”
“不可能!”
楊婉冷笑了一聲,“你激動什麼?”
周慕義撐起身子道:“他如果真的想救我們,為什麼要把滁山書院的學田佔為己有,為什麼要讓書院辦不下去!”
楊婉冷冷地看著周慕義,“你們不是去砸過他和我的家嗎,裡面有些什麼,你們看到了吧。”
周慕義喉嚨一哽。
楊婉頹然地坐在燈影下面,將一隻手垂在椅背後,聲音很淡。
“一張木架床,一方榆木書案,兩三口箱櫃,幾件薄衣……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