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荊斬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正說著話,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來。范家最近訪客極多,或是為了能在分浮財時多分一份,或是想要拉拉關係,目的不一而足。門上的兵肯放過來的,多半是有些來頭,范進忙走過去開門,卻見門外站的,竟是方才在一起聊天的陳。
剛分手時間不長就來敲門,怕是有什麼臨時情況,范進連忙招呼著他進來坐,陳卻搖頭道:“進就不進去了,範公子我們有話外面說。”
走出家門,見薩世忠並不在外面,就越發清楚,這事裡怕是陳自己的問題。走不多遠,就聽陳道:“範公子,方才吃飯時,城裡來了個朋友通訊息。末將這邊,遇到點麻煩。這與範公子當然沒關係,但要想解決這個麻煩,恐怕還得範公子出力才行。”
聽他語氣很是嚴肅,范進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範公子,當日見你仗劍殺賊,陳某就覺得您和普通的書生不一樣。這幾日相處,更發現您雖然是書生,卻無頭巾氣,是個可以交的朋友,有些話不好對別人說,對您卻是可以說的。查抄洪家陳某是撈摸了幾文,可是千里為官為著吃穿,做武將不比文官,槍來箭去,受傷是家常便飯,一不留神可能丟掉性命。做武官的就是這個命,為國盡忠,沒什麼可以抱怨,但是家裡人總要吃飯開銷。為官一任總要給家裡留下些安身立命的銀兩,自己一刀一槍撕殺賣命,所圖的無非就是讓子孫吃喝享樂,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陳將軍,您這話說的就遠了。範某可不是那些老夫子,知道眼睛該看什麼不該看什麼,更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這次的查抄,我亦是親歷,若是攻擊陳將軍,與攻擊我自己,又有多少區別?”
陳感激地一點頭,“有範公子這話,小將心裡就先放心一半,您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實不相瞞,末將在城裡有些關係,剛送來的訊息,就為查抄洪家這邊的事,大柱史參了我一本,這回怕是要麻煩了。”
陳所說的大柱史,就是朝廷派在廣東的巡按御使羅應鶴。明朝的地方官場,經歷三衙議事,巡撫獨走之後,現在正逐漸進入巡按獨走的時期。作為糾察風憲,巡按的權力越來越大,比如嘉靖朝,還發生過巡按季新芳調兵攻打準備與知府火併之事。
廣東的巡按羅應鶴雖然沒有這麼跋扈,但是其在廣東官場權力格局中,亦是一方諸侯,與巡撫凌雲翼幾可敵體相待。這次查抄洪家,奉的是巡撫命令,並沒想到會引發什麼後果,行事上自然會放肆一些,是以聽到巡按出手,就連范進心裡也有點慌亂。
從這段時間接觸他已經發現陳這個人打仗很有一手,武功也厲害,但是缺點也很明顯:愛錢。洪家這百十年,很積累了些錢,村裡的住戶也有的有些積蓄。這次大兵過境,浮財五成以上,都成了陳的所有,包括那些大牲口,他也弄了不少。這種人渾身都是破綻,羅應鶴如果想要彈劾他,基本就是百發百中。
但是,問題並不如此簡單。即使巡按是專門找人麻煩的監督官員,行事也會有其顧忌。查抄洪家是因為洪氏通賊,有這個大帽子在,對洪家查抄的行為即使過了火,在量刑時也會有所減免。這種不疼不癢的彈劾,肯定要不了陳的命,最多是敲打兩下,這不符合言官一錘子砸死的行事風格,於是這種行為,就更讓范進起疑。
思忖片刻,范進忽然道:“這事要怪我,分功給臬司甚至市舶司,卻不曾想到巡按,也難怪大柱史要不高興。陳將軍實際是受了我的連累。”
“範公子不必自責,這跟你沒什麼關係,他是個糾察官,誰想到居然想要戰功?就算是想回京升轉,也不用那麼急吧?這是我們廣東自己的公事,誰能想到要分他一個巡官功勞?這不怪範公子,只怪他心思太重,什麼都想撈一份。那奏章的底稿朋友看過,參的很紮實,包括下面兒郎搞洪家的女人,搞出幾條人命,以及查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