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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見到平湖,建寧所有的心事就只有向丈夫吳應熊傾訴了。但是吳應熊為人謹慎慣了,即使是在自己家中,也輕易不肯議論朝政。沒有人知道,倘若他可以開誠布公地和建寧多談談,交換心裡的懷疑和想法,會不會讓建寧好過些,不會變得那麼抑鬱,消沉。然而建寧自從大鬧壽皇殿後就有些痴痴呆呆的,吳應熊擔心,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對於順治離奇暴斃這件事其實也有很多疑慮,會不會更加胡思『亂』想,惹出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煩。於是,對於建寧所有的疑問與猜測,他就只有抱以不置可否的一笑,或是空洞地勸她放寬心,別想得太多了。
漸漸地,建寧也就不再對他徒廢口舌了。建寧不對任何人徒廢口舌,在太皇太后下令對她的行動關了禁閉之後,她也同時給自己的心關了禁閉。
但是今晚,建寧好像很開心也很清醒,不住地催著吳應熊說笑話,又同吳青兩個比著出謎語猜謎語,猜對了就小孩子般拍手笑著,賭輸了就乖乖地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吳應熊不得不勸她:&ot;酒這東西,微醺為佳,過則傷身,不如喝碗湯壓一壓,吃幾口熱菜吧。&ot;綠腰在旁笑道:&ot;駙馬爺真是體貼,格格要是不領情,倒辜負了爺的一片心。&ot;說著親手舀了一碗湯放在建寧面前。吳應熊暗暗稱奇,隱隱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是什麼地方不對。
到散席時,建寧已經醉得站都站不穩了,吳應熊親自扶她回房,命紅袖好好伏侍,正欲告退,建寧卻忽然叫住說:&ot;我有一句話問你,說了再走不遲。&ot;又命紅袖自去歇息,不見呼喚不要進來。紅袖會錯了意,向著吳應熊一笑,拽了門出去。
連吳應熊也誤會了,不禁有些意外,自從綠腰母子進府後,建寧很少這麼主動過,遂笑問:&ot;公主酒勁未過,要不要再喝點茶水?&ot;
建寧恍若未聞,卻定定地望著吳應熊,輕輕問:&ot;你走了,還會回來嗎?&ot;
&ot;當然會。&ot;吳應熊有些心虛地說,&ot;我奉朝廷之命去雲南頒旨,辦完公事就回來,格格怎麼這樣問?&ot;
建寧嘆道:&ot;如果那位洪姑娘不讓你回來呢?你會不會跟她走?&ot;
吳應熊一驚,本能地反問:&ot;什麼洪姑娘?&ot;
建寧的臉上忽然浮起一絲微笑,是神智不清的人特有的那種痴笑,然而眼中卻有了淚意,慢慢地說:&ot;你不用瞞我了。上次洪經略來府裡找你,綠腰躲在屏風後已經什麼都聽見了,她同我說,你跟洪承疇商議著,要趕去昆明救一位洪姑娘。皇帝哥哥臨死前,曾經同我說過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一直念著&ot;紅顏&ot;、&ot;紅顏&ot;。我本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以為只是說&ot;紅顏知己&ot;或者&ot;紅顏禍水&ot;,但是那天我才明白,原來紅顏是一個人的名字,是洪經略女兒的名字。而這個人,對你很重要,可以讓你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會拋棄京城的一切,什麼也不顧地奔去雲南救她。甚至,都沒打算告訴我,你還會不會回來?&ot;
吳應熊又是驚訝又是震『盪』,他知道,只要建寧一句話,自己明天就可能走不成,甚至,自己和洪承疇都活不成。然而事到如今,只有豁出去,建寧放過他最好,如果不能,他強沖也要衝出去。遂推誠布公地說:&ot;是我不好,不該一直瞞著你。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和洪姑娘是清白的。她自幼離開洪大學士,寧可與『奶』『奶』乞討為生,也不肯棄國投降。我很敬佩她的剛烈,所以一直在暗中幫助她。不過,她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我是平西王的兒子,也不知道……&ot;說到這裡,他忽然有些語塞。他說他和洪妍是清白的,可是,在心裡呢?他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