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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怎麼郎懷就沒死在那裡?因而一次買歡中,他結識了&ldo;禮賢下士&rdo;的李遷,對他的際遇同情不已。李遷折節下交,自然輕易收服了郎忭。
等郎懷回來,少年騎都尉的風頭,在長安經久不息,更何況如今明皇擺出要將最心愛的小女兒許配的心思。郎忭看在眼裡,心中更嫉恨。
&ldo;你雖是我的弟弟,其實也沒差幾天。&rdo;不知何時,郎懷站在了他的身前。天色已經暗了,陶鈞打著琉璃燈,對映著郎懷的臉,看不出喜怒來。
&ldo;我知道,你都恨我些什麼。&rdo;郎懷退後兩步,看著郎忭。當真是少有的美男子啊,雙眉入鬢,眼波含情,一雙丹鳳眼,生得和裴氏一模一樣。
&ldo;但你不該因著恨我,去做這等禍亂之事。&rdo;郎懷神色一變,道:&ldo;想要世子的位置?那就憑藉真本事堂堂正正來奪!你若有那等骨血,有那等能力,便讓給你,又能怎地?難道我還非得借著這世子的名頭才能建功立業?&rdo;她說得清淡,眉目間卻是震怒的樣子。
&ldo;捆住了,好好打。&rdo;郎懷吩咐完,眼睛都不眨,也不顧郎忭還沒罵出聲就被塞住,開始還含糊著說些什麼,只捱了十來下,就變成嗚咽。
這件事,只隱瞞是不成的。郎忭做的太損陰德,李遷只需順手一告,郎府包庇之罪便是做得踏實。她越想越氣,看家將打得慢慢輕了,劈手奪過來,狠狠在郎忭腚上打去。
&ldo;這是你仗著家世禍害的劉家人的!這是你欺瞞父親,害死的平康坊嚴姑娘的!……&rdo;郎懷打一下,罵一句,卻句句驚心。
直打了二十多板,打的麻棍都裂了,郎懷才丟了手,道:&ldo;請大夫給好生裹傷,明個大早送去大理寺。&rdo;
&ldo;世子……&rdo;郎喬沒想到郎懷會將郎忭送官,道:&ldo;這不妥吧?&rdo;
&ldo;沒什麼不妥。&rdo;郎懷苦笑:&ldo;咱們這裡這麼大的陣仗,你當李遷不知麼?只怕明日,我就得去赴約。&rdo;
事涉皇位,郎喬不敢再說。只親自陪著大夫給已經被打暈的郎忭裹好傷,那時候才看到,郎懷雖然下手重,卻不曾拿出軍中懲罰人的手段來‐‐到底存了善心的。
第二日天色方明,大理寺衙門的門才開啟,郎喬便去投了案,將根本走不來路的郎忭送進去。一併出府的,是一身紫袍齊整的郎懷。
她只能借著金吾衛拱衛大明宮的職務之便,去求見明皇。
罪陳詳細,不包庇不含糊,只在說罷後,伏在地上,低聲道:&ldo;微臣不敢為弟弟脫罪,只求陛下,準許可以金贖。&rdo;根據《唐律》,公卿貴族觸犯律條,若是輕罪,可用金抵;若是大罪,無聖旨,不得金抵。
明皇昨夜裡正排練了新曲,心情正好。平日素來喜歡郎懷,又見她神色間沒有一貫的從容鎮定,犯事的又不是她,早已不怪罪。
&ldo;起來吧。&rdo;明皇任由梁貴妃為他束髮,對盧有鄰道:&ldo;你去擬旨,用過印後,去大理寺傳旨。郎忭一事,準金抵。但郎士新管教不力,罰俸三年。郎忭案結後,罰去薦福寺掃塔一年,妥思己過。&rdo;
郎懷這才放下心,鬆口氣拜謝:&ldo;微臣謝陛下!&rdo;
等從大明宮出來,她背後的冷汗凜凜,將紫色的官服,都濕透了。
第34章怎敵他,東遷事忘?(五)
馬車才在四夷館外停下,郎懷理了下紗帽中不小心露出來的髮絲,才施施然走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