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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萬金夫婦氣在心裡,卻不敢言語,可玉林毫不客氣,一頓臭罵就轟了出來,有幾次李沁德看見焦大頭被玉林拿雞毛撣子從家裡趕了出來,周圍的看熱鬧的鄰居一陣鬨笑,焦大頭還腆著臉說:“小蹄子烈,平時可不這樣。”自打圓場,灰溜溜的走了。
李沁德爬上了村北的山樑,想一個人離開塵囂,清靜清靜。黃土高原上的山巒層層遞進,溝壑縱橫,雖然並沒有太多的植被,但山頂上沙棘、酸棗、馬茹茹等灌木卻密密匝匝,無處下腳,只有幾條小路隱隱約約佈於其間。夏末時節,這些灌木已經掛滿了果實,黃橙橙的沙棘、綠油油的酸棗、紅彤彤的馬茹茹,一串串擠滿枝頭,光彩奪目,晶瑩剔透。在這些樹木下面還能零星的看到一兩株紅豔豔的山丹丹花、藍瑩瑩的打婉婉花。置身其間,讓人心曠神怡,無比愜意,暫時忘掉漆黑的礦井、嘈雜的人群、醜惡的面孔。坐在高處,涼風習習,放眼望去,一層層梯田環繞山間,山底的村莊盡覽眼底。磚砌的窯洞像蜂窩一樣擁擠而又整齊的排列著,一條紅漆塗過的圍牆把整個村子圍了起來,用蹩腳的黃字寫著“小康村,少生孩子多種樹,煤炭鋪出致富路”,遠看就像婆姨們系的紅褲帶,上面是為了辟邪或求子而讓道士畫上的黃符。
村南是一條東西向的鐵路,旁邊是同向的公路和一條常年流著黑水、漂著破鞋的小河,河畔的土坡上極其雜亂的挖出了一個個土窯,按上幾孔玻璃、外面用石頭圍個矮牆,就算是一戶人家,住在這裡的正是那些遠道而來、到小煤窯打工的外來戶。李沁德看到了自家的那兩孔窯洞,那板石砌起的院牆,為了營建這所有外來戶中最為的洋氣的住處,他和老父親花了整整一個夏天的光景。特別值得他驕傲的是他還用撿來的廢坑木搭了一個臨河的廁所,廁所懸在河邊,排洩物可以直接順河水而去。但這個環保廁所只有男人敢去,因為站在對面的馬路上,那白花花的屁股就會一覽無餘。
村子東約一里地的地方是一個大大的煤場,機器轟鳴,黑煙瀰漫,汽車和裝載機螞蟻般的穿梭其間,工人們正不停的往車上裝煤,煤場上方的半坡處有一個醒目的標牌,寫著幾個浸滿煤漬的紅字“匈奴村煤礦”,旁邊還有一個十多米高的大牌子,上面是村支書甑慶壽和省*書記的合影,據說是他獲得全省十佳勞模頒獎時的照片。
看著這些,李沁德又想起借錢的事了,但又毫無著落,自言自語道:“這學一定的上,孩子不能走我的老路啊……”
接著便唱起了信天游,歌聲悽婉,說是唱又像是哭,說是哭卻聽起來像唱。突然,身後一陣撥弄草叢的聲音,腳步越來越近,
“是誰也上山頂了,會不會看到了自己的窘相?”李沁德納悶,趕緊停止了唱聲,抬頭看,原來是礦上看門房的福舊老漢。
福舊老漢是本地人,但七十多歲了還是光棍一人,愛喝酒,愛唱山曲兒,那些自視高貴的本地人很少搭理他,在這些人眼中,他就是一個又髒又窮,更主要的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老光棍,而在文正這些孩子們眼裡,福舊老漢是一個和藹可親、心地良善的老爺爺。老漢平時買點好吃的,都會給這幫小傢伙們分了,不管村裡的還是外來的,沒事還刻一些木刀木槍給孩子們當玩具,文正就有一把福舊老漢送的木頭大刀,自己愛不釋手,還在上面用筆寫上了“李家金將”四個字,直到很多年還被同學們傳為笑談。
福舊老漢右手拎著一瓶酒,左手託了半顆西瓜,走到沁德身旁坐了下來,先顧不上喘氣就泯了一口。
“喝酒”,說著把瓶子遞給了他,“這是給你就酒的,我喝酒從來不就東西”,指了指著地上的半顆西瓜,說道。
沁德拿起瓶子苦笑著泯了一口,呲著牙說:“沒心思喝啊……”,
福舊老漢笑了笑:“咱爺倆今天就這一瓶子,放心的喝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