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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照這麼推算,他十歲那年,便該是二十來年之前,對吧?”
“唔,不錯。”
“可那樣就不對了。”
“哦?”
“要是我沒記錯,二十多年前,中原可沒什麼因為黃河決堤引起的饑荒。”蘇妄言略一思索,道:“倒是十二年前,黃河改道,淹死了數十萬人,大半個中原的農田都顆粒無收,剛好又遇上江南鬧蝗災,結果那年發生了空前的糧荒,滿城怕有一半的人都餓死在了這場饑荒裡。”
韋長歌想了想,道:“我看他說起往事的時候,雖然是傷心事,卻始終透著有種緬懷之意——這樣的神情可假裝不來。我相信他說的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蘇妄言含笑頷首:“如果他所言不虛,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韋長歌心念一轉,立時明白過來:“你是說,他現在這副模樣不是他本來面目?”
蘇妄言微一點頭。
韋長歌沉吟道:“不錯,當是如此——那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扮成這模樣?在這裡做什麼?還有凌霄,她幾次提到長樂鎮,究竟是什麼用意?若是為了要引你來這裡,為什麼卻遲遲不現身?”
低嘆道:“這鎮子真是有些古怪,鎮上的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莫不是真的被無頭屍體殺了吧?”
語畢,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蘇妄言正要說話,突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夾雜著車輪軋過雪地的聲音,從遠處極快地接近了。
兩人對視一眼,起身奔到門口,拉開了店門。
只見一輛馬車,漆黑車轅,硃紅車篷,前座空上無一人,車廂門緊閉,車頂上高高地挑著一盞燈籠,在積滿了雪的街道上狂奔而來,轉眼到了客棧門口。便看那車廂門陡然開了,從裡面飛出一件黑乎乎的方形東西,直撞進店來!
便聽一聲砰然巨響,那東西重重落在大堂中間,竟又是一具棺木!
兩人一驚之際,那馬車已從門前飛馳而過。
蘇妄言喊了聲“追”,一個箭步衝出門外,和韋長歌一前一後朝著那馬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兩人沿著街道全力追趕,不知不覺已出了“鬼鎮”,漸漸行到野地裡。
放眼四望,直到視線盡頭,也只是茫茫雪野,在夜色裡幽幽地泛著青光。
觸目只見積雪青冷,衰草蕭瑟。
沁人寒意中,冷風從髮際颼颼穿過。
眼看只一步就可以掠上馬車,蘇妄言卻猛地剎住了身形,肩頭一顫,屏住呼吸,就這麼死死地盯著前方,任那馬車從身邊衝了過去。
韋長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不禁呆住了——
前面雪地裡,隱約可見一個青衫男子正大步走在雪地上,身材高大,手提一把長刀,薄背闊刃,映著雪色泛起一線寒光。在“他”身後,清清楚楚的兩行腳印一直延伸到遠處。再往上看去,那男子肩部以上竟是空空蕩蕩,原本應該長在那裡的東西,竟是不翼而飛!
剎那間,滕六陰鬱而不帶絲毫語氣的聲音又在耳邊森然響起。
——你可以叫他沒有頭的男人。
——你也可以叫他無頭屍體。
蘇妄言的心臟止不住地狂跳起來,幾乎要從胸口破腔而出!像是有種前所未有的寒意,化身為活物,竄上脊背,順著血液流遍了四肢,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光是掀動嘴唇就已經花掉了全身的力氣。
那馬車中的人,像是也已看到了那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情景,禁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悲鳴,連那馬兒也仰頭長嘶起來,似想停下,但狂奔之中,卻已煞不住去勢,依舊向前衝去。
下一刻,青色人影暴漲而起,沒有頭顱的身體,轉眼已撲到車前。
眩目刀光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