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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什麼值錢東西——要有,也就不會餓死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身上的衣服,所以只要一看到路邊有死人,所有人就會一窩蜂的圍上去搶死人衣服。這種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衣服能換兩文銅錢,正好可以買個饅頭,而這個饅頭,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救了你的命。那時候,為了一兩件死人衣服,我也常常和人打得頭破血流。”
韋長歌一言不發,靜靜聽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可是那天,我才一走近便大吃了一驚!那死人身上的衣服竟是上等的絲綢質地!他腰上懸著香袋,右手拇指上竟還帶了個翠玉扳指!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餓死在路邊呢?再仔細看看,原來那人的腹部受了傷,還在汩汩地流著血。我呆呆站在他身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就在這時候,那人呻吟了一聲,我嚇了一跳,這才清醒過來……”
滕六郎一頓,笑道:“但第一個閃進我腦海的念頭,卻不是救人——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抓起他的右手,死命把扳指拔了下來,又扯下他的香袋,轉身就跑,一直跑進了最近的當鋪。大朝奉見了那扳指,二話沒說,就給了我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嘿,不怕兩位笑話,我長了那麼大,還真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二位可知道我拿著那銀票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滕六郎略略一停,淡淡一笑,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把那扳指贖了回來。”
韋長歌忍不住問道:“那又是為什麼?”
滕六郎道:“我雖然想要那五千兩銀子,但我也知道,一個把五千兩銀子戴在手指上的人,他的命絕對不會只值五千兩。”
“我用賣了香袋的錢,僱了兩個人把那人背到客棧,又拿錢請大夫抓了藥,寸步不離地守在邊上照顧了他三天。那人原來是江南一帶的大財主,帶著鉅款來中原辦事,沒想到路遇強盜,受了重傷,他本以為自己活不了了,沒想到卻被我救了。他醒來之後,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就把我收做養子,帶回了江南——要不是這樣,只怕我現在早就餓死了……”
蘇妄言道:“你既然做了大財主的養子,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做個小客棧的老闆?”
滕六郎嘆道:“這裡原是我出生之地。養父去世之後,幾個兄長鬧著要分家產,實在不堪得很。我也懶得去爭,想起出生之地,就帶了點錢回來,卻沒想到這裡已是這般模樣——我去江南的時候,只是個一文不名的小乞丐,如今回來,已是衣食無憂,二位,我這三百兩銀子豈不是白賺來的嗎?”
說話的當兒,天已全黑了,三人雖是相對而坐,面目卻也已模糊難辨。
“唉呀,只顧著說話,天都黑了,我倒還沒留意……客人不如稍等片刻,我到後院準備燈火,去去就來。”
滕六郎看了看窗外,站起身,順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向著客棧深處一道小門走去。走了幾步,回頭笑道:“兩位記得,千萬千萬,不要出店門!”
那笑容浮在黑暗裡,半隱半現,說不出的詭異。
便聽“吱呀”一聲門響,那腳步聲伴隨著滕六郎的咳嗽去得遠了。
好一會兒,韋長歌沉聲道:“這滕老闆倒不是普通人。”
蘇妄言頷首道:“青女為霜,滕六為雪。雪是一照即融之物,他自稱滕六郎,這是明明白白告訴我們,他用的是假名。”
韋長歌道:“久病之人腳下虛浮,但我看他走路,步子雖輕,勢道卻極沉穩,倒像是練家子。我總覺得,以此人的見解識度,在江湖上應該是大大有名的人物才對,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會是什麼人……”
蘇妄言突地笑了笑:“你看這滕六郎,大概多大年紀?”
韋長歌略想了想,道:“看樣子,總是過了三十了。”
蘇妄言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