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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發,來這荒山野嶺特地找老夫品酒!”
盧鴻拎起酒罈,將崔三醉的碗中再次注滿酒漿,笑著說:“就知道瞞你老人家不過。晚輩族中在范陽,準備搞個經會,請了四方名宿。父親言道,若無前輩出席,這經會豈不名不符實?因此晚輩便討了個差事,特地來相請您老人家。”
崔三醉聽了嘿嘿笑道:“你這小子鬼門道可是不少,不過倒也聰明,知道和老夫老老實實的明說。你那點心思,老夫看得透透的。什麼經會,什麼名宿,不過你盧家想要揚名,找一班沽名釣譽之輩互相吹捧罷了。這等俗事,最是無趣,老夫是絕無興趣的。若是他人敢來說這話,定然是打出去了。不過你這小子倒還合老夫脾胃,便在這陪老夫飲酒談天好了。”說罷,將碗中美酒又是一飲而盡。
盧鴻又將酒給崔三醉滿上,然後說道:“若是尋常時節,陪前輩飲酒聊天,倒是不妨。只是此次晚輩在家父面前誇下海口,要請前輩出山,若是功敗垂成,怕也難有心思相陪前輩。再者這壇中之酒有限,卻已告磬了,若要再飲,現在卻是絕無。此外聞說此次經論,卻有那精研《老子》的新說,據聞遠勝前輩,若前輩避而不敵,借酒逃戰,只怕這酒也難當其咎。”
崔三醉聽了,不由大笑起來。
第七章 自出洞來無敵手
崔三醉邊笑邊搖頭,說:“你娘小時候,雖然偶爾有點淘氣,卻是個本份丫頭;你爹老夫也見過,看來也是個方正之輩。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刁鑽古怪的小子呢!一肚子的花花腸子。也好,老夫便遂了你的心,就算為了有酒喝,走上這一遭罷。我倒要看看,這幫老傢伙們,又能有什麼新花樣兒出來。”
說罷,崔三醉飲下碗中之酒,吩咐兩個童兒:“道童你好生看家,僧哥便同我到范陽轉轉去吧。”
兩個童兒應了,伺候崔三醉穿了鞋。崔三醉起身向著盧鴻道:“走罷!你還要到崔家去說一聲麼?”
盧鴻趕忙上來攙了崔三醉說:“還去做甚?晚輩只為接前輩而來,山下車已備好,咱們這便啟程。便是日後舅舅知道了,還敢因為我忙著伺候老爺子你,而責罰我不成?”
崔三醉又是大笑,點了點盧鴻的頭說:“你這小子,好!好!有出息的人,千萬別弄成一幅呆板板的樣子。”說罷,卻又皺眉說:“只是去那范陽,路上還得幾天,沒有酒卻是難熬。唉,喝了你那好酒,我自家的酒也是沒味了。”
盧鴻趕緊陪了笑說:“前輩放心,晚輩早就備好了酒,就在山下馬車上。路上定不會讓前輩孤單便是。”
崔三醉一聽便瞪了眼,詳作生氣道:“這混小子!居然敢騙我!剛才不還說現在沒酒了麼?”
“現在是沒酒了,不過等一會兒您到了下邊車上,就有酒喝了。”
路上當然不會孤單,一老一少整整談了一路莊子。若莊子他有人家有知,那噴嚏肯定是打個不停了。
盧鴻和這個時代論莊子的人不同,他著眼點不是莊子文章的才華與立論的嚴謹,而是純粹從考據的角度來論辯《莊子》一書中的錯偽之處。
《莊子》一書共分內篇、外篇、雜篇,其中內篇七篇,大致可信。但外篇、雜篇中,每有漏洞,多為假託。崔三醉往日攻擊最烈的《盜蹠》、《漁父》等,均在其中。此次盧鴻一一講來,倒讓崔三醉大為驚異。
盧鴻提出的這些觀點,均有後世極為詳實的考證依據,便是崔三醉這成天罵莊子的人,也是從未曾想到過。一路上與盧鴻一路談來,或是反駁或是支援,或是笑罵或是讚歎,日日把酒閒談,崔老爺子直嘆此行非虛。
行得數日,終於到了范陽城下。盧鴻知道崔三醉不喜俗禮,更不煩他人打擾,便要下人去家中報了個信,自己卻帶了老爺子,直接奔那準備舉行經論的別院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