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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當兩人目光相接之時,她心中的忐忑慌亂反而消退了不少,甚至有些微的激動。她猛然發覺當她心無旁騖地面對他時,心頭並不會產生任何的恐懼之感。她忽然意識到這種恐懼源自她自己而非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
但是在回答她問題之時,她的眼眸還是會不受控制地偏向一邊,凌亂的逃避著那莫可名狀的情緒。
“我不大好。”
她的回答出人意表,施佳珩向她走近了兩步又硬生生地停住,問道:“你怎麼了?”
她垂首嘆了口氣道:“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施佳珩淡然一笑,神思昂然道:“揚之水,不流束楚。終鮮兄弟,維予與女。無信人之言,人實誑女。揚之水,不流束薪。
終鮮兄弟,維予二人。無信人之言,人實不信。”
楚雲汐會心一笑,卷著身上的衣帶,道:“道理我懂,可別人不懂。”
施佳珩背手而立,放眼環視,深沉道:“在戰場上,有時候心裡的盔甲要比身上的盔甲更堅固。楚孝濂都打不到你,你還懼幾句流言嗎?”
楚雲汐似受到了激勵,抬頭笑道:“我是糊塗了。但螞蟻的蠶食比迎面而來的風暴更加讓人難以防備。”
施佳珩轉頭凝視她,沒有接話,兩人又重歸沉默,這次談話就這麼戛然而止,一個沒有吐露的勇氣,一個心中掛礙太多,因而沒法交心而論。兩人蜻蜓點水般的就事論事,誰都沒有觸及到本質。同樣又因為恐懼,一個害怕不肯表露,一個害怕不願承認,於是兩個人相處就更加雲山霧繞,撲朔迷離了。
沉默彷彿一雙無形的手握住了兩人的喉嚨,過了許久,楚雲汐終於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紫檀匣子,放到桌上,推到他的面前。
“這個原本是你的東西,我早該還你的。”她偏過頭去,心虛似得不敢看他的表情。
施佳珩端起這個匣子,開啟一瞧,心頭大震,顫抖著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雲汐輕聲道:“是你總歸是你的。物歸原主天經地義。”
施佳珩“啪”地扣上了匣蓋,喘了口氣,平聲道:“如此則多謝啦。”說完之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雖然他言語之間並無怒氣,但響亮地關門聲已經暗示了他的心情。
楚雲汐原以為自己會如負重釋,一身輕鬆,但此刻她心頭卻一片冰涼。
嚴青霜拉開門,院子裡到處都反射著澄亮白光。今日恰逢十五,天上一輪玉盤似得明月高掛,天已放晴,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與天上月光遙相呼應,令天地渾然一色,寂靜無聲,宛若琉璃。
屋外無風,因而不會帶來刺痛的寒意,冰涼的感覺是凝固的。
地上雪多溼滑,馬車無法啟動,車伕便歇在了楚府。施佳珩雖然更希望她也能留宿,但他卻只能將這個單純擔憂她安全的建議嚥進腹中。
嚴青霜從小就在冰天雪地的西北長大,不畏嚴寒,自己出門前只隨意批了一件棉斗篷,而將一領白狐裘給楚雲汐圍裹嚴實。她雖不善言辭,經常一臉冷色,但卻心腸極好,有俠義之心,對楚雲汐更像姐姐一般照拂,生怕她著涼受凍,讓綠妍省心不少。
兩人互相攙扶著步入皚皚冰雪中,地上的雪積有五寸,腳步一踏入,雪就漫過腳踝,一移開,地上就留下一個雪坑,細細的冰顆無孔不入,從毛靴的縫隙中鑽入,聯合著靴子外面的涼氣一起進攻,很快雙腳就凍得沒有知覺了。
楚雲汐冷的身子輕顫,牙齒不由控制地打戰,嚴青霜一手環住她的雙肩,一手握著她的左手,手裡的溫暖不斷融化在她掌心的冰冷中,彷彿她握住的是一塊寒氣入心的冰塊。
嚴青霜搓著她的肩膀,問道:“你還冷嗎?”
楚雲汐笑容僵硬,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