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屜裡取一卷白絹布包的畫來。”
林楚都未在意,只有施佳珩被她喚地心中一顫。他並未多問,按照指示,取來絹布包,數張雪白的宣紙疊放其中,畫作沒有裝裱,像是一摞草圖。
楚雲汐從裡面抽出一張交給林月沅,問道:“你看畫裡的花是否有毒?”
施佳珩站在林月沅身後,兩人迎著燭火展開觀看,畫中是一位端坐在軟榻上的宮裝美人,十幾歲的年紀,雪肌妙膚,風髻霧鬢。雙眼大而活潑,丹鉛其面,明豔冶麗,全身洋溢著青春的活力和沐浴在愛情中甜蜜幸福。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身後不遠處的窗臺上盛開著的一朵形如細頸瓷瓶的單層絳紫鮮花,埋藏著一個天大秘密,一個可以置人於死地的陰謀。
那花遠觀如一個妖嬈媚婦的美豔腰肢,她躲在暗處偷偷地嘲笑坐在她身前,奪走她陽光雨露的主人。花蕊中吐出的奇香,誘惑她吸入體內,侵蝕她的生命,捕獲她的靈魂。
楚雲汐的畫藝天下一絕,所繪之物無不逼真如實。林月沅對著畫比劃幾下,肯定道:“對,發作症狀與毒性吻合。沒錯,就是它——蛇蠍美人。”
她詳細向兩人解釋道:“此花來自偏遠的南疆,本身無毒,但開花時散出的花粉卻劇毒無比。她名為蛇蠍美人,性如妒婦,專害女子。它花期極短,白日開花後一個時辰而敗,而且最陰毒的是此毒可在人體內潛伏几年而不發。至於你為何提前發作,應是與長安乾冷的天氣有關,陰盛陽衰,促使毒發。”
施佳珩疑惑道:“宮中尚未傳出謝昭容病癒的訊息,難道整個太醫院竟無人識的此毒?”
林月沅不齒道:“太醫院都是些照本宣科的酸腐愚醫。他們整日關在宮裡,所治所識不過宮中那幾個人,哪有方外遊醫見多識廣,論功底他們是深厚,可是真遇到些疑難雜症他們可就沒招嘍。說實話,我並未見過實物,僅在師傅的繪製的毒冊中見過。”
提到師父,她語氣漸露驕傲:“我師父年輕時學神農嘗百草,走南闖北,曾在南疆看過一些古怪的煉毒師萃取此花中的花粉為當地的貴族女子製作駐顏膏,大約跟漢朝趙飛燕服用的息肌丸一個功效。在當地此花貴如黃金,十分罕見。師父告訴我,此花毒害遠遠不止於此,世人無知,為了美貌不惜冒身死之險。不過他又道我是個姑娘家就不必知道許多了……”
楚雲汐咳嗽兩聲,啞聲道:“當初給謝昭容繪像時,本可不添此物。單畫人物未免呆板,恰好聞到窗臺花香,是從未聞過的芬芳,又見此花開的綺麗,便將它加了上去,權充背景……”
林月沅笑道:“好心有好報,你盡職盡責,一心想把畫畫好,豈知自有福報在其中。”
她搖頭道:“後宮爭鬥不休,非前朝之福。謝昭容集皇上寵愛於一身,遭嫉在所難免。可要置人於死地,其心歹毒令人膽寒。”
施佳珩急道:“經你說來,此毒甚是厲害,那……可有法解?”
林月沅自信滿滿:“當然,赤斑蛇蛇尾乃是此花天生的剋星,有赤斑蛇出沒之處此花必死。”她伸手一拍施佳珩的肩膀,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道,“走,咱們抓蛇去。”
兩人相視而笑,主意敲定,立馬動手,絕不拖泥帶水。楚雲汐思慮周全,定要囑咐一番才安得下心。她支起身子,對著兩人即將駛出院門的背影,用盡力氣,放聲喊道:“你們要小心,月沅你回宮後,別忘記給謝昭容診診脈。”
施佳珩身影消失在門後,林月沅雙手扒住門沿,探出個腦袋,嘻嘻笑道:“你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好休息,坐等我們凱旋吧。”耳聞地最後一個字音伴著關門聲飄然而落,楚雲汐重重吐氣,力氣耗盡,倒在床上,黯然入夢。
天明後,林月沅奉林淑妃之命,進語鴦宮綺羅殿探視謝昭容,一通望聞問切之後,果如所料,病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