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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方易禮貌拜別,停下腳步,說的字字清楚, 「她是我女朋友。」
廈門的專案比陳粥想像中的棘手多了。
臨近旺季,事務所本來就缺人, 帶她的老師又忙得不可開交, 基本上都沒有時間來教她那些業務知識, 只是給了她一堆底稿讓她照樣依葫蘆畫瓢的做, 但理由資料邏輯複雜,她做的崩潰,只能求助於張老師。
老張反饋過來她的錯誤一次比一次多,尤其最近幾張裡出現的那些批准,一個比一個嚴格。
白日裡她要跟甲方的人打交道,常常是咬了個麵包就忙不迭地跑到寫字樓裡,用臨時員工卡刷開電梯口的閘門,然後在電梯要將要關上門的最後幾秒鐘利用縫隙衝進擁堵的電梯裡,引來一片人對於電梯再度擁擠的不滿。
夜裡,她陷入那些生澀的會計準則概念的實務運用,新興行業的計量經驗在業內能查到的資料本就少,她咬著筆頭復盤著思路,對著張老師給的批註一個又一個的惡補。
公司在甲方大樓邊上的矮房街道里給他們出差的訂了個快捷酒店。陳粥又認床,每每到跟公司的前輩們做底稿做到凌晨三點回來後,她躺在潮濕的床褥被子裡,從長條狹窄的窗戶裡,透過外頭縱橫交錯的電線的縫隙裡,看到與昌京不同的,東南城市的西北風。
那種從睜眼開始就要面臨的忙碌對她來說的確是好用的安慰劑,明顯還不能勝任的工作在付出徹夜的辛苦後雖然往往得到的不一定是嘉獎,而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批評,但這讓她足已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摸索這些以億為單位的交易底稿中,試圖讓她不去想關於為什麼葉落歸根人總有故鄉而她卻如浮萍漂泊的原因,也試圖不再去探究為什麼說好忘記的人卻常常出現在她大霧般迷茫的夢裡。
等萬家燃起燈火,外頭齊聚一堂,熱鬧互道團圓,噼裡啪啦的鞭炮響起來,最後一天的實習到了要結束的時候,她一個人住在狹窄的快捷酒店裡,剝著斑駁的牆衣。在老舊的電視開始放起新春聯歡晚會的時候,她撥通電話,跟陳學閔說過新年快樂,他說他在遊輪上,訊號不好,他也跟她說新年好。
新年好啊,陳小粥。
又長大一歲啦。
她這樣想著。
好在陳學閔終於也真的也出去一家人遊玩了。陳粥放下心來,又給阿商發了新年快樂,她很快就回她訊息,說她今天在醫院的花園裡陪小譯放手持煙花,小譯狀態不錯,醫生說,或許能找到適配的器官。
那真是太好的訊息了。
她所在乎的人,好像隨著新的一年的來臨,都迎來了各自更好的人生呢。
她這樣想著,手隨著列表往下,在緩緩出現的他的名字的時候,停留了許久。
他們之間,當面說的多,靠訊息的一來一往,從來說的少。沈方易總是這樣,他說起關心,關于思念,總是要當面表達的好,幾乎不用語言文字。
最後的一條來往,卻還停留在他們分別之前。
那晚分別,她說她要準備考試,他也不再約定下一次見面的時間。他們心照不宣的分開,隔了這麼些日子,他一定都想不到,她一個立志於去火\葬\場打工的反會計學小妹,現在竟然在事務所做底稿。如果是從前,她一定要超級牛逼哄哄地去他面前顯擺說,沈方易,你看,我是不是很強。
雖然她一點都不喜歡。
但最後,那些都變得無所謂了,她劃過他的名字的時候,是想既往不咎地跟普通人一樣,跟他說一聲新年快樂。
但那停留在他名字上的指尖只是順勢滑落下去了,把他和所有的人生過客一樣,沉入越來越底的聊天記錄裡,直到有新的資訊進來,像冬雪一樣覆蓋他於塵土之下。
在伴隨著群發的拜年訊息裡,事務所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