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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老張開啟保溫杯,呷一口茶水,似是茶水滾燙惹得他皺皺眉頭,「說起來,這孩子也不容易,不然我也不幫這個忙不是?」
「怎麼呢?」沈方易不由地想知道更多。
「一個已經畢業的學生讓我幫忙找個願意吃苦的實習生,我在朋友圈發了,來找的人幾乎沒有,你知道的,過年嘛,誰都不願意出來。是她主動來找我的,她是我的學生助理,填寫資料的時候家庭情況我是知道的,她母親過世的早,父親吧好像也在外地,可能因為家裡情況特殊吧,她平常節假日基本上都不回家。這次實習她雖然報名了,但根據我的瞭解,她不像是在學業和前途這一塊爭強好勝的人,我料想是因為她不在家過除夕,不願回家,才報的這個名。」
不願回家嗎?
陳粥從未有講起過自己的家庭關係,即便那日她說她一點都不瞭解他,他都能笑著說,他的家庭,他的過去,圍繞在他身邊那些需要費些時間才能講明白的關係,他都可以一一的告訴她,但她卻在酒精揮發的旖旎夜色裡搖搖頭,說她不想知道,說要保持神秘。他那個時候以為那是因為他們心照不宣的知道,或者說陳粥更清醒的知道,他們在這場你情我願的遊戲裡,不需要向對方透露這些無關於他們彼此的東西。如今看來,事實卻不一定僅僅是那樣。
他想起他跟她約定新年去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因為除夕的特別存在,他說起這是個團圓的日子,要問問她家裡人會不會同意她不回家,讓她先與家裡商量商量,她連一刻猶豫都沒有的跟他點頭說,她去。
他當時只是坐在沙發上,身子往後靠著,她就這樣靠在自己的膝蓋上,屋子裡全是燥熱的暖氣,她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t恤,臉上毫無妝色,裸露的一雙眼睛像極了一頭迷茫的小鹿,白皙纖細的手臂壓在他的膝蓋上,支撐著她的頭。
他回到:「不用問問?自己做得了主?」
她抬頭,微微噘嘴,「我又不是小孩子,這有什麼做不了主的。」
他笑笑,隨即伸手下去,順著她的頭髮,摸著她的頭。
他特別喜歡這樣摸她的頭,她的髮絲是細密的,穿過掌心的時候會讓人覺得特別柔軟,遠看融成一片栗色的月光,近看卻是根根分明的溫順,大抵是讓人心裡的那點煩躁都驅散吧,讓他願意花時間,去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比如短暫地陪著她。
「沈方易——」她在月光下抬頭,「拉斯維加斯好嗎?」
「好。」他摩挲著她的耳垂。
她眨眨眼,像是要想點拿捏他的造作出來:「那沒我的拉斯維加,還好嗎?」
他聽完這話,有些不悅,頑劣的微微抬高自己的腿,這不大的動作在她的世界裡好似是驚天動地的一場「巨變」,她從他膝蓋上掉落,手還措手不及地撐在地上,她氣鼓鼓的說他,「你幹嘛啊沈方易。」
他沒真的想過,當時只是含笑看著她因此嗔怪著急,他最後伸手抓過一隻手就能握下的她的手腕,引得她靠近,在冬夜瀰漫的大霧裡說的輕飄飄,「誰讓你說這種話。」
……
如今再度聽到她的訊息,他沒能跟想像中的一樣,風淡雲輕的就當是聽老張說起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聽聽過然後不痛不癢地說一句,原來是這樣。
他聽她無依無靠的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都似乎能想到,在無人引領教導的深夜裡,她耷拉著眼皮咒罵後又打起精神,在凌晨泛白的天空下睏倦地縮在潮濕的海風裡,如果他們還跟從前一樣,她應該會撒嬌地說,沈方易,好難,我不想學會計……
但她一定不會說,沈方易,我好孤單。
他心底驀地生起一陣別樣的感覺,像是誰在他心裡下了一場淅瀝瀝的小雨,淋濕一大片的荒野,一時間腦海里出現的,就是沈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