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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然坐起,像是離了水的魚般大口喘息。
汗溼的鬢髮緊貼在她蒼白的面頰上,同樣被汗浸溼的衣物接觸到空氣中的涼意,緊貼著面板帶起一股涼意,她方才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溫瑜打量著這簡陋又陌生的居室,徹底失去意識前的記憶回籠,她們不是在山林裡麼?蕭厲呢?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房門卻在此時被人從外邊推開。
“醒了?”蕭厲端著一碗藥進來。
看到他,溫瑜腦中那根緊繃的弦方鬆了些,啞聲問:“這是哪裡?”
蕭厲說:“昨夜你燒得厲害,我帶你走出那片山脈後,就近找了戶人家落腳。”
他把藥碗遞過去,本是要讓溫瑜喝藥,注意到她被汗溼透的裡衣勾勒出的曼妙身形,愣了一下,拉起被子就給她裹上了。
溫瑜剛醒,因為一整晚的高熱和噩夢,腦子此刻還有些混沌,見蕭厲用被子裹住了自己,抬眸看向他,有些困惑地“嗯?”了一聲。
蕭厲呼吸不太自然,垂下眼只說:“當心著涼。”
溫瑜沒察覺他的異樣,腦子稍清醒了些,便已在思索眼前局勢,道:“不知岑護衛和銅雀他們如何了,官兵若知我們是棄了馬逃的,只怕方圓數百里,都會一寸不落的搜尋,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
蕭厲“嗯”了聲,說:“廚房有粥,我去給你端來,等你用完了飯,我們就上路。”
他出去後,溫瑜端起藥碗,忍著沖鼻的藥味,幾口喝完藥
汁,起身準備穿衣時,才發現被汗水溼透的裡衣,半遮半掩地裹出了她上半身的輪廓,且她裡邊並未穿抱腹。
溫瑜臉色一變,忙用被子繼續遮在身前,視線掃過床鋪四周。
那不是她自己的裡衣,昨夜……是誰給她換的衣裳?
她的抱腹呢?
屋外傳來叩門聲,溫瑜以為是蕭厲去而復返,忙道:“稍等。”
外邊響起的卻是個婦人的聲音:“我是來給姑娘送衣裳的,姑娘你昨夜燒得厲害,我給你擦了好幾回身子呢!聽你兄長說你們要走了,正好姑娘你自己那身洗掉的衣物,也烤乾了,我給你拿過來。”
一下子弄清了原委,溫瑜心下稍安,出聲道:“您進來吧。”
農婦推門而進,瞧著溫瑜氣色已比昨日好了許多,笑說:“不枉你兄長昨晚守了你一宿,你一燒得厲害他又喚我過來幫你擦身子,可算是退了熱症。”
溫瑜不知這些內情,聽她說蕭厲守了自己一整晚,心口似被什麼微微一觸,面上卻平靜如常,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農婦連說不麻煩,她笑呵呵道:“你們兄妹感情可真好,你那兄長緊張你跟緊張眼珠子似的。”
溫瑜垂眸,長睫半遮住了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子,說:“這一路的確多虧了他。”
她簡單用過一碗粥,期間蕭厲同農家夫妻兩又打聽了附近哪裡有集鎮,正巧那農家漢子要去鎮上賣柴禾,便順道捎了她們一人一程。
驢車裝了柴禾,後邊能坐人的位置更窄小,溫瑜和蕭厲一併坐上去時,因黃泥山道坑窪多,驢車顛簸得厲害,她好幾次都被顛得往蕭厲那邊撞去。
蕭厲每次都只託著她的肩將她扶起,全無半點僭越。
溫瑜這一路卻愈發沉默。
等到了鎮上,蕭厲採買了許多東西后,想著溫瑜的風寒藥已吃完了,他又帶她去醫館把脈,重新開了副藥,再多給了幾文錢讓藥童幫忙煎好,裝進水壺裡。
溫瑜壓著嗓子裡的咳意說:“我已好得差不多了。”
蕭厲還向郎中還買了許多其他藥丸子,一併放進了包袱裡,說:“吃完這副藥應就好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趕路只怕不方便煎藥,煎好了帶上,放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