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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青銅藥瓶摔在地上,順著臺階一路滾至了一雙青布繡鞋前。
蕭蕙娘怔怔地看著水榭中那道年輕背影,半是激動半是心疼地開口:“獾兒?”
那道背影似乎也一震,緩緩回頭朝外看來。
面容被廊下的風燈照出,是張年輕又俊中帶煞的面孔,卻並不是她的獾兒。
蕭蕙娘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些,吹著冷風,掩唇一陣咳嗽,鬢角銀絲在燈下更添滄桑,虛弱地問水榭中的青年:“你是周府的護衛嗎?怎在此處?”
她這些日子一直被軟禁在此處,全然不知外面如何了,來這院子裡伺候的下人,一個個都跟啞巴聾子似的,不管她問什麼,說什麼,他們都從來不搭話。
蕭蕙娘背上的刀傷嚴重,躺了好些日子方才能下地。
今夜是隱約聽見外邊有動靜,才起來看看,哪料隔著廊下模糊的燈影,隱隱綽綽地瞧見水榭中有一人,看背影像極了蕭厲。
蕭蕙娘心中一震,走進後喚了一聲,這才發現不是,但這深更半夜的,又偷偷摸摸獨自在這水榭中處理傷口,她料想應不是那些叛軍的人,才猜測對方許是周府的護衛。
裴頌已認出了蕭蕙娘,他眸中本凝起了殺意,手也摁在了刀柄上,一聽對方誤把自己當成了周府的護衛,殺意才微退了些,蒼白的唇微不可見地勾了勾。
他鬆了按在刀柄上的手,朝著對方略一頷首,問:“你是?”
蕭蕙娘難能見到一個自己人,當下眼眶便有些發紅,撿起掉在自己腳步的藥瓶,說:“我也是周府的人,周大人和周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兒子跟你一樣還是周府的護衛呢,我當日護著周夫人受了傷,醒來就一直被關在了這裡,也不知那些人關我一個老婆子做什麼……”
她說著四下看了一眼:“這裡不安全,院子裡夜裡也會有人巡視的,你先去我住處躲一躲。”
裴頌眼見那婦人撿起自己扔在水榭中的染血紗布,又撐著病體來扶他,眼底浮起一絲譏誚,開口卻是謝語:“多謝大娘。”
蕭蕙娘吃力地扶著他往回走,說:“都是自己人,謝什麼。我家獾兒跟你差不多大,也是時不時就帶著一身傷回來,我先前遠遠瞧著你背影,還以為是看到了我的獾兒……
”
裴頌聽著她一聲連著一聲的“渙兒”,冰冷的眸中掠過幾縷深色。
很遠的記憶中,也有一個年輕婦人總是憐惜又溫柔地喚他“渙兒”。
果真只是巧合麼,這婦人並不是知曉他真正身份的人。
既是無用之人,那也沒必要留著了。
他眸底全是冷漠,只是瞧著這婦人鞍前馬後地照料自己,倒也有點意思,等她幫忙包紮完了傷口再殺不遲,便隨口一問:“你兒子叫什麼?”
蕭蕙娘自己身上都有傷,扶著個成年男子這般走了一路,額角也浸出了汗來,她推開房門,用袖子揩了揩汗說:“我兒叫蕭厲。”
裴頌猛一抬眸,原本還有些意興闌珊的眸底,頓時浮起一抹興味。
看來得先留這婦人一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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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這一宿睡得並不安穩,她魘在接連不斷的噩夢中,像是陷入了淤黑沼澤,掙脫不得,只能在那無盡的漆黑中被拉扯著墜下去。
從洛都攻陷後的沖天火光,再到奉陽城破時的滿城鮮血,父兄的頭顱就高懸於城門之上,死不瞑目地望著她。
她哭啞了嗓子,也沒法阻止那看不清面目的高大黑影舉起年幼的侄兒,狠摔在地。
血色包裹了她,那些猙獰的暗影,最終都凝成了一個高居於宮闕之後的模糊影子。
溫瑜不認得那人,卻帶著泣血的恨意嘶吼出了那人的名字:“裴頌——”
她啞叫一聲,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