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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的門閥貴公子,是不能隨便招惹的。這類人在家族往往設有命牌,一旦身亡,命牌破裂,必然會有道門高手追查而至。她又非孤身一人,還擔負著許多族人的生計安危。
荒漠兇險貧瘠,敦煌缺水少藥、悲慘死傷的場景,在紅憐雪腦海中倏然浮現,她心中忽地一痛,袖帶捲起言樹葉,咬牙道:“你只能在此待七天,七天後有多遠滾多遠!不管你在這裡幹什麼,絕對不能牽連胖虎,否則老孃拼死也要宰了你這兔崽子!”
“我又能幹什麼?”支狩真微微一笑,收起匕首,“雪姐不是說了嗎?要收我在怡紅院當個打雜的龜奴。”
迎著紅憐雪呆愕的眼神,支狩真拉開房門,垂下頭,語氣恭謹:“老闆娘,還請您帶我熟悉一下這裡,順便關照一下夥計和姑娘們。對了,您這裡應該能搞到好點的易容藥物吧?光是往臉上抹泥灰,多半瞞不過老江湖。”
紅憐雪呆了半晌,渾身滲出一絲透骨的寒意。
她忽而想起十五年前,那個羽族劍修白衣如雪,赤著雙足,一人一劍走入荒漠的夜晚。
所有的敦煌憤怒衝上去,要與之拼命,唯有老族長死死攔住,紅著眼,跪伏在羽族劍修的腳下。後來她才曉得,那個人身上散發著破碎虛空的氣息。
“這是做什麼?”羽族劍修的聲音清朗,目光秀澈,紅憐雪從未見過這樣丰神絕世的俊俏男子。
“懇求您放過我族最後一點血脈。”老族長深深埋下頭,老淚縱橫。
“你們的血脈與我何干?”羽族劍修神色淡然,灑然穿過人群,對虎視眈眈、群情洶湧的數千敦煌視而不見。
“對了。”他半途回過頭,輕輕蹙眉:“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隨後他雙腿一彎,對著老族長跪了下去,從容起身,緩步而去。夜空黑暗,無星無月,紅憐雪遙遙望著那迷一般的背影走進漫天風沙,消失在茫茫戈壁深處。
“一個隨時可以破碎虛空的羽族劍修,為什麼會對人下跪?”
“因為他不在乎。雪兒,這個世上有一種人,什麼都不在乎。”
老族長苦澀的聲音彷彿還在耳畔縈繞,也是在那一年,她決然離開荒漠,誓要為族人尋求生路。紅憐雪怔怔凝視支狩真,從少年眼底深處的淡然,恍惚望見那個白衣如雪的羽族劍修。
“老闆娘?”
“跟我來。”她羅袖一甩,裂開的衣帛悄然下滑,又露出白晃晃的香肩,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支狩真。
支狩真跟著紅憐雪轉了一圈怡紅院,先要了幾枚易容丸,擦抹全身,把自己扮成一個滿臉麻子的粗黑小廝。再換上妓院下人穿的綠麻小褂,和龜奴、打手、老鴇、賬房、丫鬟、姑娘等都打了個照面,熟悉院子裡的慣例,便去紅憐雪指定的後院廂房歇息。
整晚上,他不敢閤眼,一直守住窗欞邊上,窺測外面風吹草動,唯恐紅憐雪再生殺意。雖說敦煌一族向來守信,可他從無將安危寄於他人身上的習慣。
支野生前,甚至定下萬一巴狼反水,諸多應對的後手。
雞鳴四更,天還未亮,胖虎就心急火燎地趕到怡紅院,鬧著讓紅憐雪帶他拍門。瞧見支狩真無事,胖虎咧嘴大笑:“俺就說嘛,雪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咋會把小肥羊賣給包子鋪哩!”
“肥羊也能變成吃人的老虎。胖虎,別怪老孃沒提醒你,交朋友一定要睜大眼珠子!”紅憐雪冷哼一聲,丟給支狩真一個警告的眼神,拂袖而去。
“俺的眼睛天生就小,咋變大呢?”胖虎困惑地揉揉眼睛,對支狩真道,“你那個六爺叔住在俺那兒,老頭子一晚上嘮嘮叨叨,害得俺沒睡好,差點要揍他。”
“辛苦胖虎大哥了。”支狩真欣然道,“勞煩你帶我去看看他。”
兩人出了怡紅院,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