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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是會的,畢竟這個世道,女子除了相夫教子之外,想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活法。”她的語氣中流露著淡淡的無奈。 容昭並未反駁,她只看著那叢美人蕉:“若你此刻覺得孤獨,便隨我來吧。” 那婦人身形一頓,見容昭已快繞過廊廡,這才提步跟著她一道去。 廊廡之下襬著張小几,上面放著一個尋常的簸籮,裡頭針線都整齊地擺放著。 簸籮旁疊著一身男子衣袍。 容昭找來一張木椅,笑道:“聽友人說,亡魂可觸碰屬陰之木,你試試可能坐?” 那婦人眼神一亮,她先抬手,指尖緩緩伸過去,見果能觸碰到椅背,她不由驚喜地抬起眼:“確實如此。” “那就坐下吧,針線你碰不到,便與我說說話。” 容昭拿起疊在小几上的衣衫,只見那右手袖口處的海棠花已栩栩如生,她又補了幾下,這才收針。 執著剪子小心地剪去多餘的繡線,容昭面露滿意之色。 那婦人都看在眼裡,見狀笑道:“小娘子是為誰繡的紋飾?” 容昭神情一愣,隨後抬起眼看向她:“便是我方才與你提及的那位友人。” “是一位郎君?” “嗯。” “你似乎對他,很是不同。” 那穩重的小娘子聞言,面色未變,擰眉思索片刻後她回答:“他於我有恩,我以此作為報答。” “僅是如此嗎?” 容昭笑起來:“僅是如此,他是天潢貴胄、皇室子弟,而我只是一名孤女,與他的身份天差地別。” 那婦人頓時瞭然:“你有意於他?” 那小娘子倏然瞪圓了眼睛,她詫異地望過來。 “你若是無意,為何要想你倆身份是否般配?友人而已,難道皇室子弟便不能與尋常百姓做朋友嗎?” 繡棚緩緩置於膝蓋之上,容昭擰著眉,似乎沒有料到話題的方向怎會轉到那處。 可越是不願想,那玄青色的身影便越清晰。 明硯舟溫和的眉眼、守禮到略顯古板的性子,甚至執著的那截枯枝都似在眼前。 那婦人見她眉眼糾結,也不出聲打擾,只仔細看著她繡的海棠花。 過了許久,容昭抬起眼,輕聲道:“或許,你說得是對的。” 那婦人早便看出來了,聞言低頭笑起來,眉眼促狹。 容昭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那簇海棠:“我似乎覺得他處處都好,竟無一處可挑的出錯的。” “竟有這麼好?”那婦人顯然不願相信:“天下哪裡會有那樣好的郎君,你可別被一時的歡喜蒙了眼睛。” “過幾日,你便能見到他了。”容昭低下頭,將繡棚拆下來換到另一隻衣袖上:“到時你便知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那婦人見她言之鑿鑿,便不再說什麼,只聚精會神地看著她穿針引線。 半晌後她稱讚道:“你這海棠繡的十分精緻。” 容昭一笑:“從前在淮縣之時,我與頌春常繡著玩,久而久之,這刺繡便練出來了。” 她手指十分靈巧,翻花般穿梭在布料之中。 兩人聊著刺繡和針法,竟也不覺得無聊,只聊到了夜幕降臨之時。 “天色已晚,明日再繡吧。”那婦人勸說道:“熬壞了眼睛便不好了。” 容昭抬眼看了眼天色:“我再繡一會兒,若他明日醒來便能穿了。” 有小廝舉著火摺子,一盞盞地燃起廊廡下的燈籠。 燭火遙遙映照而來,直將容昭的面容映襯得格外溫柔。 那婦人站在此處看了片刻,眼神中終是不忍:“可若他無意於你呢?或是,他逃不開門當戶對的束縛,不能予你一個好結局呢?” 容昭手上動作未停,只低垂著眼笑道:“女子的一生不必依附在男子身上,他是自由的,我也是。” 無法形容內心的震撼,那婦人溫柔了面龐:“你倒是與尋常女子很是不同。” “或是因為我見過金陵的夏日,汴京的秋日還有清河的冬日吧。”容昭面上仍帶著笑:“以後或許還會去看看西京的雪和關外的山,絕不受困於內院。” “你會如願以償的。” 兩人相視而笑。 汴京城天氣已冷了下來,百姓們穿著厚厚的棉衣,道路上還覆著前日裡下的雪。 古齊月從茶館方行至東華門,便有小太監來相請:“大人,陛下在養心殿等您多時了。” 他聞言下了馬,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