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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了生活的艱難窘況,郁達夫看後熱淚盈眶,日記中記道:“我真不曉得荃君如何在那裡度日,我更不知道今年三月裡新生的熊兒亦安好?”他立刻寄錢過去,但因為錢少,這又使他不得安心。他的大兒子龍兒又在這飢寒交迫中突患腦膜炎,郁達夫聞訊日夜兼程地趕到北京時,龍兒已經埋葬四天了。由於愛子的夭折,郁達夫便在北京滯留了兩個月,後又不得不返回中大上課,但心中一直在惦念著北京的妻兒,每隔七、八天收不到孫荃的來信,便焦急難耐。若有人去北京,他不是帶錢回去,就是捎一些燕窩去,盡心盡力地體恤著在孤寂中撫養著孩子的妻子。
後來由於創造社工作的需要,郁達夫辭去了中山大學的教職,回到上海來。他本想到接回住在北京的妻子來上海共同生活,無奈拮据的經濟狀況使他不能這樣。在北京的孫荃也擔心郁達夫的孤寂生活。當大雪紛飛,北京已是隆冬季節的時候,孫荃想到郁達夫尚無棉衣禦寒,便冒了大雪到郵局給他寄去一件皮袍子。當郁達夫取回皮袍時,心裡真是萬分地感謝孫荃,只一個心眼地想到如何想法子去報答孫荃。
孫荃以為能和丈夫團聚之時,卻不曾料到郁達夫此時遇見了王映霞,並於1928年2月與王映霞結婚。孫荃從此就吃長素,唸佛誦經,沒有再嫁。
郁達夫的長女鬱黎民回憶母親:“在長夜漫漫中,她只得斷葷茹素,尋求精神上的寄託,成了虔誠的佛教徒。”鬱黎民還記得,小時候一覺醒來,往往能聽到隔壁小佛堂傳來母親喃喃的誦經聲,和著一下一下輕敲的木魚聲。
孫荃對兒女管教嚴厲。孩子放學回家,先要去她那裡報到,做完了作業就在家看兒童畫報。抗日戰爭時期,即使四處奔波逃難,孫荃也隨身攜帶《唐詩三百首》等書籍,她還指導孩子們辦了一個叫《零碎》的刊物,三個小孩子輪流當責任編輯,每期每人要寫幾篇文章,不管是日記、故事、小小說還是散文,甚至還可以畫一張畫。
1931年3月,郁達夫與王映霞之間的矛盾升級,他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了富陽老家,見到了久別的妻兒。他對兒子天民最是喜愛:“熊兒好,熊兒好,大頭大腦的,又健又壯,這雙手就像兩個粉團。”
儘管郁達夫請來岳母規勸,但孫荃不肯原諒他,她把郁達夫安頓在樓下的西廂房,在自己和孩子們同住的臥房門上貼出“臥室重地、閒人莫入”的告示。
不過,在飲食上,孫荃還是按照郁達夫過去的喜好和口味細心烹製。“富春江的白魚,東塢山的豆腐皮是每餐必備”,鬱黎民說,離清明還有一些時日,孫荃就讓人到孃家的竹園挖出尚未露尖的早筍,採摘剛剛吐出新芽的綠茶,都是為了讓郁達夫嚐嚐鮮。
在鬱黎民看來,起初母親對父親抱有深深的怨恨,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由怨恨轉為理解,最後轉為同情,等到得知父親殉難印尼蘇門答臘的訊息後,更變成了深深的悼念了”。
郁達夫的侄女鬱風在一篇回憶文章中也提到後來三嬸(孫荃)慢慢拋棄了對三叔(郁達夫)的怨恨,“而是饒有興味地像談起老朋友似地沉浸在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裡”。
鬱黎民還記得,母親曾經說過一天晚上她夢見郁達夫交給她一把韭菜,要她好生保管。孫荃對這個夢久久不能釋懷,她的解釋是“韭”的諧音是“九”,加上早夭的龍民,郁達夫一共有九個孩子,孫荃覺得這是郁達夫要她把遺留下來的所有兒女都照顧好,但是她又沒有這個能力,於是常常感到不安。
鬱黎民發現,母親高興的時候總是與父親有關。解放初一個清明節前的傍晚,富陽第一任縣委書記來到家裡,看到桌子上放著一盤青蒿,這是富陽的風俗,用來做清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