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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慈大師霍然站起,緊緊捏著手中念珠,顯然驚異萬分。寺僧帶著兩女子來到梅樹下時,他不由地失了莊嚴氣度,叫出聲來:“朱夫人,朱小姐,你們這是……”
“方丈!”那位官家夫人拿手帕捂著嘴,滿面都是縱橫淚水。她神情昏亂,面對著仲慈的問題茫然不知所措。倒是挽著她的少女還似乎還算清醒,跪下來道:“我父親被指為謀逆,父親遣出我和與母親,只盼方丈大師收留。”
仲慈大師“啊”了一聲,退後半步,他步履沉重,將一地散梅踏得狼籍斑紅。他看了葉笑天尉凌雲一眼,道:“這是衛尉寺朱少卿的夫人小姐,就住在對面宅子裡,時常前來佈施的,卻不知犯了什麼事?”
葉笑天突然想起來,衛尉寺是掌管天子祭禮的器械文物的,心頭略動,果然便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斷喝:“朱令致謀逆大罪,現奉旨收捕,有違者格殺勿論,膽敢收容者同罪處置!”那聲音中氣十足,遠遠地傳來,震得寺殿上鐘鼓“嗡嗡”,似乎尤有迴音,非李德獎還有誰?仲慈大師聽到這話,面色驟變,又瞧了瞧眼前的母女二人,一時間額上隱然出汗。
“兩位在這裡不是辦法,”葉笑天插言道:“坊中人無不知朱宅與勝光寺素有往來,一會羽林軍宅中搜不到二位,必然進寺來尋。其實夫人小姐不如往前去法界尼寺,求那裡的師太們速為夫人小姐剃度,一入佛門,便不受俗法約束,日後等案情辨駁清白,再還俗不遲。”
他這話一面是為仲慈大師解圍,一面也確實是良方,那朱小姐聽了後思索片刻,便俯身行禮道:“多謝指點了。”
仲慈大師忙命那寺僧道:“你們速帶夫人小姐從側門出去!”目送他們勿勿而去,他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二人道:“走,我們去山門上看看情形,他們若是要進來搜,好歹也搪塞片刻。”
葉笑天與尉凌雲正要隨仲慈走,又想起安伽來,然而往牆頭一窺,他早不知去向。葉笑天只好搖了搖頭,有三分氣惱。尉凌雲想想他在雪葬窟窮極無聊之下,收了這麼個弟子,看來將來頭痛之時來日方長,微微一樂。
來到寺門時,卻見寺門洞開,李德獎按劍佇立,身側是數架神臂弩——便是方才安伽所言的“大弓車”了。此時只見李德獎將臂一揮,兵丁們猛踏機簧,幾道黑影從緊繃的弦上放了出去,傾刻間對面大門便被撕扯得粉碎,幾隻塗著“朱宅”字樣的燈籠在弩弓強勁的風聲裡大幅搖擺。
“咣!咣!咣!”火焰便掙破了燈籠紙而出,點綴著這冬日黯淡的暮色。似乎由此開端,一團烈焰間便從破裂的門中竄了出來,灰黃色的濃煙隨之而出。圍觀的人無不被猝不及防地衝了眼睛,片刻後便一個接一個賣力嗆咳起來。李德獎似乎甚是氣惱,他濃重的眉頭緊緊壓在睜圓的眼上,驟然間大喝一聲,劍光護體衝入火堆中去。
“不愧是赤金劍!”
“朱少卿看來是真和謀刺案有關了,你看家裡硫磺火油都配妥了。”
“平時看不出來呀,多溫良的一個人。”
“其實也難怪,他從前跟了太子好些……”說話聲沒了,不知是自省不妥還是讓人捂了嘴。
衛尉寺即然掌管天子祭禮器物,那麼此次出行的細節路線,想必是朱少卿提供的了。今日灞河橋頭,他也應該在佇列當中。然而分明皇帝不曾迴鑾,卻沒能通知行刺人,回城後又心存僥倖在家中等人來捕……葉笑天皺了下眉,勸他下山取《炎黃錄》的那人,是個頭腦縝密之輩,似乎不至於行事如此顛倒疏漏。
難道,這些人並不是太子元吉的餘黨?
他實是不欲牽扯進這團恩怨裡,因此灞橋上時,尉凌雲用靈識驚動李德獎,使刺客得以從容就死,他已是覺得有些不妥。眼下情形,更無他插手餘地,葉笑天亦只能在心裡嘆息。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