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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裂。
顧老爺手指慢慢蜷縮起來,關節發出咯咯咯的聲響,那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梅珊的死狀,與當年一模一樣,曉晴,是不是也是你……”
語調帶著一種憤怒的沙啞,只說到“曉晴”兩字時,顧老爺竟是放緩了語氣,彷彿生怕驚擾了誰,那麼小心翼翼,如火的目光中一流露出一絲傷痛。
“陶曉晴?”阮氏默默地將這三個字又唸了一遍,卻與顧老爺截然不同,是一種冰涼刻骨的寒意,“是啊,過幾日便是陶曉晴的忌日了。”
“果真是你!”顧老爺瞳孔驀地收縮,一手死死掐住了阮氏的脖子,“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狠毒?”呼吸幾乎停滯,阮氏的臉色愈發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瞳仁中瀰漫一抹絕望的灰色,唇角卻緩緩揚起,“若說狠毒,我哪裡及的上老爺半分,老爺莫是忘了當初做過的那些事麼?陶曉晴活著心也死了,我不過是讓她痛快些……咳咳咳……”
“賤人!”顧老爺怒極,猛烈的怒火與傷痛令他手下的力氣越來越重,這些天來的猜測終於得到印證,為了這件事,他不惜大費周章支開寶齡,此刻,在這間屋子裡,他要親手做了了結。
“老爺,你殺了我吧。”阮氏的聲音像是一個弦絲,細細的,卻帶著幾分尖銳,雙眸盯著顧老爺,一字一字的道:“若我死了,很快便有人將一封信公諸天下,告訴所有的人,之所以今時今日會有顧家,是因為什麼。表面風光體面的顧家、滿口仁義的大善人顧老爺,十幾年前有做過什麼?十幾年的苦心經營被我一朝毀了,老爺就沒有不甘?”
“你知道什麼?”顧老爺似是無比震驚。
“那一日,你去書房與表哥說事,我忍不住想來看看你,結果,你們的談話,關於當年那件事,還有你們之間的秘密協議,我都聽到了。最重要的是……”阮氏忽的恍惚一笑,“寶齡亦會知道,她這位爹爹當初是如何負心寡情、背信棄義,為了名利地位,不惜做的那些事,還傷透了她孃的心,也叫她曉得,這十幾年來,她所謂的娘,其實……”
“夠了!”顧老爺怒吼一聲,那隻緊緊鉗制著阮氏的手,卻鬆開了幾分,“瑗貞,這些年我自問待你不薄,你亦成了我顧萬山唯一明媒正娶的女人,你到底還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阮氏眼中瀰漫起水霧,一字一字,哀怨淒厲,“我以為,你會知道,萬山,你知道的!可是,你能給我麼?能麼?”
伍拾伍、一個約定
夜色中,顧老爺的眼底彷彿也有一絲無奈閃過,眉心微微隆起。邵九向顧家提親,是他與邵九說好的一齣戲。
顧老爺想起那一日,青蓮會來信,附上了連生的賣身契,亦是賣給他一個人情。就如同當初他將玉面虎送去青蓮會,隨時湊巧,但焉能說,這並非兩人心中所願?
與寶齡之前的猜測相同,青蓮會與顧家從無來往,青蓮會是顧老爺那大舅子阮克心中的一根刺,這根刺扎得很深,若貿然拔去,怕是會傷及肺腑,故一時動不得,既然動不得,最好的辦法便是使之軟化,叫它無關痛癢,甚至順著自己。但一來、畢竟官匪道不同,要來往,並不能無所顧忌、堂而皇之;二來,還缺少一個缺口、缺少一個契機。
如今,顧府與邵家的一來一往,便無形中形成了一個契機。
但寶齡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契機,表面上雖也順著了阮家的意思,是阮家樂見其成的,顧家,此刻就如同阮家與邵家之間的一道橋樑,無需阮家親自出面,很多事情便能透過阮家傳達給邵九。但私底下,顧老爺內心深處卻存著一層更深的打算。只是,此刻不能說、亦不能走漏一點風聲,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事情怕是會變得無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