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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心有不甘,茜月與徐婉寧仍遵老夫人之命,精心籌備青鸞之居所。
二人至議事廳,共議三處宅邸:一為安僖堂旁之永祥苑,二為大房長女未嫁時所居之禧蘭閣,三乃依水而建,景緻絕佳,專供貴賓之雍居堂。
議定後,召府中畫師,描摹三處宅院之貌。
事畢,日已西斜,徐婉寧伸懶腰言:“昨夜未眠,吾需歸寢。”遂別茜月,回碧堂居。
茜月為主母,職責在身,於廳中料理諸事,直至夜幕降臨方歇。
正欲歸,忽聞三姑娘未歸之報。管事嬤嬤急言:“三小姐午時赴忠順侯府,至今未返。天色已晚,望夫人遣人尋找。”
茜月問:“確是前往忠順侯府?”嬤嬤答“是”。
茜月令備車,親率紫雲、巧兒出府,直驅忠順侯府。
半途,遇三姑娘馬車停於道旁。茜月下車,紫雲扶持。
三姑娘見嫂至,啟車門問:“二嫂何來?”
茜月答:“天色已晚,憂汝未歸。”
三姑娘下馬車,近前言:“吾已歸途,偶見柳先生與人鬥毆。”引茜月至車前,指車內昏迷男子:“柳先生被打暈,尚未醒。”
茜月細視,認出乃官學所遇柳韻之,面帶傷痕:“何故與人爭鬥?”
三姑娘道:“簡郡王府家奴橫行,柳先生仗義執言,反遭群毆。彼等將其打暈棄之,幸吾路過,令車伕抬入車中。”
三姑娘望向茜月:“柳先生傷重,不如帶回府中。”
茜月慮及三姑娘聲譽,言:“人尚昏迷,近有醫館,先就醫再議。”
茜月攜三姑娘換車,車伕調頭赴醫館。
至醫館,醫者診後出,言:“先生因頭部重擊而昏迷。”
三姑娘急問:“可有大礙?其乃大才子,傷及頭部,恐影響詩才。”
醫者笑答:“無礙,修養數日即可。”並邀入內:“老夫已施針,先生已醒,夫人與小姐可入觀。”
三姑娘急入,茜月隨之。
三姑娘見柳韻之甦醒,喜道:“柳先生,感覺如何?”
柳韻之雖醒,意識朦朧,認出三姑娘乃官學弟子,笑道:“瑾嫣,救吾者,乃汝?謝……”
“謝”字未出,見一紅衣女子步入,腦中混沌,卻一眼認出,乃蔡倫處所遇神女般女子,令其難忘。
平日健談之柳韻之,此刻竟語塞。
茜月上前,言:“先生勿憂,醫者言已無大礙。”拉瑾嫣,對柳韻之道:“先生財物已被惡人取走,吾已付醫費,先生安心修養,醫者自會照料。”
語畢,攜瑾嫣離去。
短暫相遇,紅衣女子身影迅速消逝,柳韻之心生漣漪,世間竟有如此絕色。
他那顆不羈之心,首次因女子而悸動。
夜深歸府,茜月送三姑娘回蘭雅軒,自攜紫雲回清風苑。
徐欽歸,問:“聞汝尋瑾兒,吾正欲出尋。”
茜月見其憂,答:“已送三妹回。”
徐欽沉聲道:“瑾兒愈發無矩,既已長大,不宜隨意外出。”
茜月代辯:“彼赴忠順侯府,與友嬉戲,獨守閨中,難免孤寂。”
徐欽不悅:“嬉戲可,豈能晝夜不分?”
茜月解釋:“彼已早歸,途中偶遇。”遂述三姑娘救柳韻之事。
徐欽問:“江南才子柳韻之,今在官學任教?”
茜月答“是”。
徐欽淡言:“瑾兒宜遠此人。”
茜月辯:“柳先生乃學識淵博之士,夫君何出此言?”
徐欽不屑:“不過借幾分才情,作詩博名耳。”斟茶遞與茜月,續道:“沽名釣譽之輩,吾最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