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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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和靖晨最熱鬧,一大群麻雀東蹦西跳、大呼小叫,好像一座擁擠熱鬧的市場,聽到震耳的喧譁聲,卻沒有一句聽得清楚。
路過相思林時,我常浮起一個念頭:這一群麻雀為什麼不肯歇一歇呢?它們那樣子無意義地蹦跳、無意義地呼喊喧譁。又是為什麼呢?
我的念頭生起後就滅去了,沒有特別去記掛,只是,每走過相思林,那念頭就升起一次。
相思林的麻雀偶爾也會數只一群飛到窗前的庭院,跳來跳去,叫一叫,就呼嘯過去了。
有一天,黃昏時從相思林散步回來,坐在窗前喝咖啡,突然看見六隻麻雀飛來了。
我知道那是一隻母麻雀帶著五隻小麻雀。長時期對麻雀的觀察,使我知道,那身形較瘦、顏色較黑的是母麻雀,而羽毛較淺、身材篷松顯得有些肥嘟嘟的是小麻雀。
它矍先停在草地上,在那裡討論什麼事情似的,這時我聽到母麻雀與小麻雀的聲音竟不相同,大約低了兩度左右,略為沙啞。
然後,我看見母麻雀一躍而起,向不遠的開滿管芒花的芒草地飛去,非常準確地停在一株芒草上,黃昏的秋風很強猛,使芒草搖來搖去,加上母麻雀的體重,晃得更厲害了,母麻雀啁啁地叫,小麻雀則吱吱喳喳笑成一團,顯然是為母親歡呼,只差沒有鼓掌,有兩隻跳得快翻筋斗了。
母麻雀又啁啁地叫,接著五隻小麻雀一擁而上,各自跳到不同的芒草葉上,一時之間,芒草堆中東倒西歪,小麻雀們沒站好,都落到地上,母親急切地叫了一陣,顯然是給它們加油打氣,小麻雀蹦蹦跳跳地回到原先的草地上,譁然而起,再飛去芒草堆裡,站在秋風猛烈的芒草葉尖。
這樣經過了好幾次,五隻小麻雀總算學會了站在芒草葉尖隨風搖動的本事。母麻雀寬慰地說了幾句,帶大家飛回草地,再嘻嘻哈哈唱跳一陣,突然歡呼一聲,往相思林的方向飛去。
看麻雀飛遠,我才發現端在手中的咖啡早已涼了,在剛剛那令人驚奇的一幕裡,我似乎聽懂了麻雀的語言——不,或者不是語言,應該說我聽懂了麻雀的心。
原來,麻雀們每天不能安歇地跳躍、叫個不停並不是沒有意義的,只是我們從人的角度聽來,不明其意罷了。
這樣的發現使我忍不住動容,知悉如果我們有更體貼的心,就能更進人萬物的內在,如果我們的心有如鏡子明澈,我們就能照見眾生平等、皆有佛性、遍及法界的真實了。
笑春風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是唐朝詩人崔護的一首詩《題都城南莊》,我今天在整理舊照片時,心中就一直浮出這首詩。
我站立的舊厝的棗樹與桃樹都已經砍除了,昔日的女友已經嫁人,從前的朋友早就星散。有一些相片,甚至站在什麼地方拍的,都忘記了。
只有在看舊照片時,看到去年與今日,人面與桃花,分合,散散聚聚,才令人對生命的流逝感到更深的悵惘。
那每一個人面、每一朵桃花,都是回不去的年華啊!
幸好的是,不論年華去也、不論分合聚散、不論多少的背棄與分離,每一年的春風總是在的。人面可能分離,桃花必會凋謝,只要我們在分離與凋謝中不失去微笑的心,就能永遠與春風相約。
蘇東坡有兩句詩:〃一年好景君須記,正是橙黃橘綠時。〃年年都有好景,只看我們能不能珍惜了。
世間的春風總是在的,人欠缺的是心裡的春風,還有微笑。
春風總是在的。
前世與今生
有一個人來問我關於前世的問題,說他常常在夢裡夢見自己的前世,他問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