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與相濡以沫牽扯在一起,結果使兩者都不能達到極致,而且還磕磕碰碰、相互損害。托馬斯同薩賓娜一樣,把身體慾望與身體情愫分開,身體慾望對感覺物件的選擇不是專一的,所以托馬斯有對無數女人的身體慾望,薩賓娜會有對無數男人的身體慾望。相濡以沫只會產生於身體情愫,這種情愫的慾望物件是唯一的這一個,由此產生同床共寢的欲求。 不是隨便一個什麼人的手都可以在黑夜裡生命恐怖出現時去牽的。特麗莎是看重身體情愫的女人,夜裡總把托馬斯的手拽得緊緊的,讓托馬斯覺得好累。托馬斯和薩賓娜的意氣相投,就因為薩賓娜沒有要在夜裡想拽著誰的手的需要。薩賓娜對於托馬斯,是無數“這一位”女人中的一位,而不是唯一的一位。 雖然薩賓娜對於托馬斯不是無數“這一位”中的隨便一位,托馬斯是薩賓娜最瞭解、感覺最舒坦的男人,畢竟不是薩賓娜的同床共眠人。從托馬斯那裡,我們也無法知道薩賓娜在那張“像劇院裡的舞臺”的床上是否與誰睡覺。 薩賓娜的身體所感知的只有薩賓娜可以知道。昆德拉是男人,當然不可能知道薩賓娜是否單獨睡覺。可是,在講薩賓娜的故事時,昆德拉好像知道只有薩賓娜的身體知道的事情,甚至好像知道每一個女人的身體感知的事情。他說過這樣的話:“特麗莎力圖透過自己的身體來認識自己。”昆德拉又不是特麗莎,他怎麼知道?他說的那些關於特麗莎透過自己的身體感知的事情,很可能沒有一件可信。  
身體與自身的影子
基斯洛夫斯基講過一個喜歡唱歌的女孩子——薇娥麗卡的故事。 薇娥麗卡是波蘭西南部克拉科夫城的一位姑娘。克拉科夫城有一千多年曆史,是我所見過的歐洲最美麗的仍有中古遺風的城市,它由古色宮殿、教堂、中古街道,陰森、神秘的古建築和城中森林交錯構成,把這一切維繫在一起的是音樂。每天清晨和黃昏時分,要麼是溼潤得讓人貪戀床榻的晨霧還沒有散去的時候,要麼是落日餘暉與街燈交替的昏昏然時刻,從一棟古樸的樓房裡就傳出清麗、尖銳的女高音。那歌聲好像是提著性命唱出來的,每當唱到很高的音區時,歌聲有些發顫,像一根在空中快要被風吹斷的細線。這是薇娥麗卡在練唱,歌聲甜美,唱的總是同一首歌,歌詞是但丁的《神曲》《天堂篇》中的《邁向天堂之歌》(第二歌): O voi che siete in piccioletta barca; desiderosi d'ascoltar;sguiti dietro al moi legno che cantando varca; Non vi mettete in pelago; che forse; perdento me; rimarreste smarriti。 L'acque ch'io prendo gia mai non si corse; Minerva spira e conducemi Appollo; e nove Muse mi dimostran I'Orse。 哦,你們坐著小木船 因渴求聆聽我的歌聲, 尾隨我在歌唱中駛向彼岸的木筏; 請回到你們自己熟悉的故土, 不要隨我冒險駛向茫茫大海,因萬一失去我而迷失。 我要橫渡的大洋從沒有人走過, 但我有密列瓦女神吹送,阿波羅引航, 九位繆斯女神指示大熊星。① 在法國巴黎,碰巧有一棟與薇娥麗卡在克拉科夫唱歌的樓房一模一樣的中古建築,樓裡在相同時刻傳出同樣清麗、尖銳的女高音,唱的同樣是但丁《神曲》《天堂篇》中的《邁向天堂之歌》。 怎麼在不同的兩個城市的兩棟古建築裡傳出同一首歌的歌聲,好像一個歌聲是另一個歌聲的迴音? 據基斯洛夫斯基講,這個世界上的兩個城市裡生活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