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筆點綴繁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從這裡看,運河如同一條柔滑的絲帶,蜿蜒在荒涼落魄的城區之間。水面輕撥,水波輕搖,漣漪順著風的方向,蕩向船體,蕩向碼頭,蕩向兩岸,並搖曳出一道碎銀般的痕印,也使那死氣沉沉的河面,突然出現了新鮮的色彩。直到陽光打在徐徐飄動的旗幟上,米列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太陽從雲層中爬出來了,運河,並沒有自我改變顏色。
他坐著水母,繼續向前飛。
船上有一臺訊號擴散裝置,立於桅杆之下。可覆蓋範圍不大,技術落後,也不像是公司的產品,反倒像是某個博士生的作業。啟明星透過它,短暫地連線了z區外的世界。他看到了有關自己的所有新聞——在院義郎的描述中,他成了科學狂人,成了要毀滅天照島的瘋子,成了要致所有人於死地的惡魔,他甚至還研究出了足以匹敵黑洞的力量——湮滅彈。
他都被氣笑了,他對啟明星說:我可真有本事,靠著土渣子、玻璃瓶、報紙殼殼、易拉罐罐,居然能造出這麼厲害的武器,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麼大的能耐呢?我要是真做出這種東西來了,直接往天照塔丟一顆不就完了?我還研究什麼‘種地’?
啟明星說:既然消滅不了你的肉體,那就只能汙衊你的品格了唄。誰讓喇叭在人家手裡呢。
可是有關樸松民與芬格里特的資訊,卻一條也無。按理說不應該,源義郎是何其謹慎的一個人,他怎會遺漏他倆?所以米列科猜測,要不,是源義郎根本不在乎他倆——他們根本不值得他出手;要不,就是源義郎想以更卑劣的手段對付他倆——比如讓他們得個‘源式綜合症’什麼的,然後再順理成章地弄死他們。
不過這不是目前的重點,目前的重點是:如何讓安格斯和他的守衛隊離開。芬格里特的全程講述他都聽了,他很確定一點——芬格里特一定勸不走安格斯。只憑‘是她母親告訴她一切’的這個理由,是無法支撐整件事的邏輯的。比如,她為何會突然墜入她母親的夢境;比如,她為何會出現在早已廢棄,而且無人的z區;還比如,她又是如何從她母親的意識中走出的。安格斯又不是傻子,所以他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發現其中的漏洞。
想著想著,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破局之法:既然源義郎已經把自己搬到了檯面上,那他為什麼不好好利用這一點呢——他要讓全島的人知道,自己不僅沒死,而且還在對抗源義郎。人們更樂衷於傳播小道訊息,也更喜歡聽充滿陰謀論的故事。他只要以高深莫測的形象出現在安格斯面前,就不由得安格斯不信了——我連湮滅彈都造得出來,更何況是一頭龍了?啟明星的存在也能因此而得到隱藏。他只要再將自己弄成個科學怪人的形象,那些因為好奇而闖入的人類,也會大大減少——z區沒鬼,但有人,而且還是個瘋子。一個瘋子有什麼好看的?更何況他還擁有眾多既危險又霸道的武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畢竟是少數。
於是,他出發了,於是,他被水母載著,來到了那頭巨龍的背上。然後,他騎著它,就像個天神似的,降臨到了人間。
守衛隊瞬間集結,並紛紛拔槍,指向了他。
他們比他們的主子更有勇氣。米列科看著目瞪口呆、臉色煞白的安格斯心想,源義郎抓走的可是你老婆啊,但你居然還想騙自己——這一切都是我編造出來的謊言。身份、地位、財富就有那麼重要?比你老婆都重要?怪不得丫頭一直無法原諒你,換做是我,我也不可能原諒你。我該說你是聰明呢,還是懦弱呢?呵呵。
“讓他們退後,否則,我的龍可不答應。”他俯視著那個只會衡量利弊的安格斯,冷冷道。
巨龍再次咆哮,聲傳千里,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退後!”安格斯大聲制止守衛隊。守衛隊止步。接著,他總算做出了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