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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遍灑大地,流雲不見蹤影,晴空一覽無餘,惡龍依舊盤踞。芬格里特的夢境經歷已經講述完畢,安格斯也從最初的不肯相信,變成了沉默寡言。困惑、不解、迷茫、痛苦、恍惚等情緒在他臉上紛紛上演,悲傷、悔恨、懊喪、震驚、呆滯等神情在他眼中頻繁出現。根本無法形容他此刻的樣子。直到樸松民想到一個詞語,混亂。樸松民知道,安格斯的認知已經被徹底顛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也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就好像有人突然告訴他,地球是平的一樣。
芬格里特隱去了故事中的啟明星和博士,她只講述了經歷夢境的那部分。她也將啟明星分析出來的有關‘源氏綜合症’的判斷,說成了是母親告訴她的。之後,她又同安格斯簡略講了下貧民窟的來歷,以及源義郎是如何把公司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的那段往事。
“閨女,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半晌,安格斯重重吁了一口氣道,“但你可曾想過,如何才能拯救你的母親?那個人,可是這座島上名副其實的王啊。他有軍隊,他有資源,他還把握著全島上下,最重要經濟命脈……閨女,你是要……造他的反嗎?”
芬格里特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呢?你想不想救我媽媽?”
安格斯面現痛苦與慌亂的神色,“我當然想,可是……可是這種事……無異於以卵擊石……就算,就算我成了島輔……也與他有著天地之別……更何況……更何況……整座島的治理根基,就是以他為核心構成的……這種觀點早已深入人心……所以想要推翻他,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閨女,我不是不想救,而是……”
芬格里特粗暴地打斷了他,“你就是不想救!”她哼了一聲,失望地說,“你只想保持現狀,你只想貪圖你的榮華富貴!安格斯,路易十六都被推上斷頭臺了,而且是幾百年前的歷史。安格斯,你難道連這句話都要否定不成——人們生來而且始終是自由平等的!”
“閨女,可那是暴民才會做出的事。對,沒錯,皇權是被推翻了,然後呢?野心家、保守派、食利者、以及境外勢力,全都虎視眈眈起來了吧?然後拿破崙又來了,然後他們又有了新的皇帝。這就是所謂的‘造反’?社會穩定沒有了,經濟建設不要了,鰥夫男童都成了鬥爭的犧牲品,赤地千里、杳無人煙,婦幼痛哭、屍橫遍野?閨女,‘造反’這種事,最直接受難的,可是最底層的民眾啊,那些上位者不會在乎,也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人對他們來說,只是可以隨時犧牲掉的棋子而已。”
“那就任由他的宰割是嗎?”芬格里特激動道,“他抓走的人,可是我媽媽!而且還不止我媽媽一個——那些罹患‘源氏綜合症’的人,都是他為了‘永生’,而製造出來的犧牲品!”她哭了,默默流下淚水。
安格斯嘆息一聲道,“閨女,我從來沒說過不救你媽媽……但這種事,需要從長計議才行……首先,我們得確定你媽媽被關起來的位置,然後再去想辦法拯救她……我們很有可能,不需要與那個人進行正面對抗……他也是在乎民意的,我們可以用‘陽謀’做成此事……閨女,我現在很亂,你得容我好好想想……”
“有人說過,在絕對力量面前,無論是陽謀還是陰謀,都是無用的。”芬格里特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所以你的‘陽謀’,根本不會起任何作用。一旦被他發現你的動作,他便會用各種方法消除你的存在,比如製造天災,散播疾病,又或者對你進行汙衊,說你做了什麼反人類的事情,然後再對你進行肉身消滅……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以前,他靠的是湮滅派這群瘋狂的信徒,現在,他則有了更為強大的高科技武器作為加持——頭些天,樸松民遇到的那兩個‘賽博格’,就是出自他的手筆。這兩個怪物,正是湮滅派的成員。所以只有反抗,才是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