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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願意相信燕雲易就是從這個萬丈懸崖摔下去。
譚景舟提點道:“公主殿下,崖邊危險。”
他稍稍使了個眼色,便有隨行的侍女前來攙扶。畢竟人在悲痛的情況下很容易做出些失去理智的事情,梁傾月對燕雲易的情感既然足以讓她公然盜取兵符,若是一時感傷縱身殉情,恐怕這裡的全部人都得陪葬。
梁傾月被攙扶下來之時,神情有些空洞失落。她回首處是尚未被收拾乾淨的屍體,業已堆積成山,發出些刺鼻的味道。她一時間仍沉浸在難以言語的情感之中,就被這感官的刺激衝昏了頭腦,忍不住地嘔吐起來。
沒有一兩個時辰,恐怕她也很難緩過來。
這邊譚景舟手持梁成帝的旨意,自然能夠調動方圓之內的官兵,因此早已有成百上千的衙役站在原地待命。不僅如此,雖然大多數燕雲騎的精銳都已經拔營調轉,奔赴淄邑戰場馳援燕雲殊,可還是留下百餘人繼續搜尋主帥的下落。
燕雲易此時只是下落不明,所以留在這裡的人並不敢有絲毫疏漏,以防錯失他的一線生機。他們在譚景舟的指揮下,每三人成一組,很快就組建成了地毯式搜尋的大部隊。
這片空曠密集的山林崖邊,除了“唰唰唰”的風聲以及眾人的腳步聲,竟沒有任何其他動靜。
趁著這個空隙,譚景舟秘密傳喚了一名知悉內情的筆吏,有意迴避旁人。
這名小吏本是萬安城中的書簿,說白了就是個衙內做文書工作的小官。雖然生得瘦小文弱,平日裡遇事也都是唯唯諾諾的性格,可是面對如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面,卻比看起來的要硬朗得多,起碼還沒有被嚇瘋已是萬幸。
譚景舟冷著一雙眼,用刑訊之時所慣用的視線打量著這個小吏。
“你就是趙宗?”
趙宗不敢直視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酷吏,只是低垂著眼睛木然回答道:“是小人。”
譚景舟道:“我聽聞萬安城官兵百姓盡墨,死狀慘烈,為何唯獨漏下一個你。”
他的話語總是好像冬日屋簷的冰錐,稍有不慎就能刺穿對方的心臟或是咽喉,眼下也不例外。言外之意便是,既然趙宗能夠在屠城之禍中倖存下來,就應當有足夠的證據自證清白,否則一律按照北境細作論處。
趙宗機械式回覆道:“半個多月前,城守大人吩咐小人將這封公務文書的信件送到淄邑。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讓小人撿回一條命。”
譚景舟道:“萬安到淄邑至多也是五六天的路程,你怎麼半個月都沒到?”
趙宗道:“剛出發兩日,小人就感染了寒症,休息了快小半旬。等到身體終於好些了,就聽聞萬安城打仗的訊息。小人緊趕慢趕,可是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譚景舟道:“你是個文人,明知道萬安有兵禍,不想著躲遠一點,為什麼要湊上來。”
趙宗道:“小人是大梁的朝廷命官,大敵當前,理應與同僚站在一起。”
原本說出這樣慷慨大義的話語,應當是堅定不移的語氣,可是偏偏趙宗的表情顯得格外呆板,透著幾分古怪。
譚景舟接過信箋,並不徒手拆開,而是熟練地用隨身的匕首挑開火漆,然後就著匕首的鋒刃展開信紙的內容,大略地掃視過去,的確都是些公務賦稅往來的瑣事。他為人謹慎,全程都沒有觸碰到內裡的紙張。
聽聞有一種刺殺的方法就是在信紙上灑滿劇毒的藥粉,無論是什麼人一旦沾上,便會在頃刻間喪命於無色無味的毒藥之中。
不過現在看來,趙宗並不是那個有意謀害譚景舟的人。因為就在他拆開信件的時候,趙宗不僅沒有表現出過分的關注,就連木訥的神情也沒有任何緩和。
很顯然,他是被這幾日的所見所聞驚嚇住了,這才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