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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原以為是因為自己失去一段記憶使然,如今想來,就像莊奇猜測的那樣,她只是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靈魂,依附在了這具時空之中的軀體裡。
所以她所猶豫的就不僅僅停留在個人情感層面,而是糾結著究竟該用怎樣的身份與燕雲易相處。既然他曾因為自己的欺瞞而表現出極致的冷漠和抗拒,又是否能夠接受一個連自己都說不清楚身世本源的“靈魂”?
甚至,他真的會接受這樣一個本真的自己嗎?
沈亦清不能再想下去,以免自己陷入無止境的漩渦之中。她也不敢再想下去,如今極致損耗的體力已然到達了頂點,思緒也早已如同一團亂麻不能再承接更多的遐想。她還得保留丁點力氣,支撐到邵敬回來、燕雲易好轉的那一刻。
好在,邵敬的確像小柔說的那樣,是個遵守信諾的君子。
隨著醫廬之外的雨水漸起,屋簷上的水聲從“滴滴答答”轉為“嘩啦啦”的響動聲。
這樣的喧囂聲從某種程度上像極了戰馬鐵蹄踏過疆場的響動,燕雲易即便仍在昏迷之中,卻下意識地蹙起眉峰,緊握雙拳,整個胸膛的肌肉線條也隨之緊繃起來。
小柔驚呼道:“呀!血,好多的血!”
隨著他在不知不覺之中繃直了身體,腰間好不容易止住血流的傷患處再一次崩裂開來,湧出鮮紅色的血液。
沈亦清根本顧不上驚呼,也忘卻了自己身體上的疼痛感,自始至終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紗布!快!”
她一邊結果小柔顫抖的手遞來的棉紗布,一邊用盡全力捂住他的傷口。
失血過多是足以致命的,所以沈亦清必須能夠想個法子讓燕雲易的身體立刻鬆弛下來,這也才能避免因為血液加速流動所造成的任何不利影響。
沈亦清眼神慌亂地盯著他,只覺得說不上來的心疼。他究竟曾經經歷過什麼,才會形成現在這樣的條件反射,縱使身體的機能僅僅足夠維持基本存活,也會在潛意識中做好時刻備戰迎敵的打算。
“燕雲易,是我,沈亦清。你聽清楚了,這只是雨聲,你現在很安全,我們都很安全。”
不過頃刻間,她就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手掌上浸滿了溫熱的粘稠血液,並且正一點點順著她的指縫流淌下來。鼻尖再次聞見這種血腥的氣味,沈亦清感受到無比的驚慌與悲涼。
小柔焦急道:“好像沒有用,流出來的血越來越多了。”
沈亦清原本努力鎮定的模樣也顯得越來越單薄,她的神情裡浮現出幾分慌亂。
就在這個她只覺又要再次失去燕雲易的時刻,邵敬的聲音忽然飄進耳中。
“當然沒用,你這麼做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幾乎是在他接手過來包紮燕雲易的同一時間,沈亦清軟弱無力地癱倒在地,甚至連稍稍動彈的餘地都沒有,彷彿在瞬間被抽走最後一絲生命力。
也是在迷迷糊糊聽見邵敬聲音之時,沈亦清感到如釋重負一般昏睡了過去。
小柔剛想要將她喚醒,卻被邵敬阻止下來。
“這兩天她應該沒怎麼休息過吧?”
小柔道:“是的,沈姐姐一直守在這裡,一步未曾離開。”
邵敬道:“嗯,讓她好好睡一覺,不要叫醒她。”
小柔猶豫道:“可是......”
邵敬看似鐵面無情,卻隨手丟給小柔一張狐皮絨毯道:“這個暖和,你給她裹一下就不用擔心有溼氣或潮氣了。”
小柔立刻就眉開眼笑,望著邵敬依舊平靜的神情和動作,心中泛起點點星火。
——
終於站到萬安城外的懸崖邊,谷底的風吹拂上來,梁傾月難以自制地感覺眼眶微微有些溼潤。
是真的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