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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徹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默默聽著。蕭琉見差不多，這才開口詢問他的意思。
蕭徹沉吟片刻：&ldo;將平西關的十五萬作為前軍，先解去邊城的燃眉之急。嘉褐谷的十萬緊跟其後，作為援軍。另外還需曉諭張榷，令牧梁山下的十萬兵馬進入隨時可開拔的狀態。&rdo;
蕭徹話一出，事情便幾乎是定下了，無人再有異議。
蕭琉唇角浮出一絲笑，似是欣慰：&ldo;依攝政王看，任誰作為大將軍更合適呢？&rdo;
殿內一時安靜，彷彿能聽見龍涎細燃的微弱火聲。
馮青忽然開口，中氣十足：&ldo;啟稟陛下，微臣願領兵前往。&rdo;
蕭徹眉頭輕皺，黑眸掃過宋瞻。他應已快到知天命的年紀。
&ldo;太尉以為如何？&rdo;
宋瞻朝蕭琉恭敬行了一禮：&ldo;臣以為，任馮將軍為主將，衛將軍為副將，或許較為妥當。&rdo;
蕭琉看了一眼蕭徹，見他眉宇雖緊，卻並未出言反對。眸中滑過一絲異色，微微頷首：&ldo;如此，便依太尉所言。&rdo;
次日早朝，亦無臣子有所異議。大赫尚能違背條約，干戈以對，鳳新自不會輕易受人之欺。唯獨對這領兵人選，頗有微詞。
蕭徹的威名，大多來自與大赫的對戰。且唯有他一人，曾將大赫攻退至烏澪江。馮青當年雖是他手下一員大將，但此次大赫呈來勢洶洶之態，眾臣心中難免心存疑慮。然縱是如此，蕭徹今時不比往日，他若離開都城，大安的勢力變化只會更加微妙。
蕭琉將群臣的臉色盡數收入眼底，唇角牽起淡淡的笑。穆東低垂著頭，嘴邊亦是帶笑。
韓縢得知訊息時正在潑墨恣意，字跡龍飛鳳舞，剛正遒勁。倒也沒有流露過多的情緒：&ldo;馮青？得先帝賞賜&l;山河日月刀&r;的那個？&rdo;
&ldo;正是。&rdo;
韓縢筆下用力：&ldo;記得曾看過他的刀法，確實舞得虎虎生風。&rdo;
淡淡一句話，聽不出褒貶。孫喆不敢隨意接話。
半晌，韓縢將筆放下，細細打量著字跡，未有言語。突然，不知瞧見了何處，眉頭輕皺，將宣紙幾把抓起，揉成一團，扔到一側的紙簍裡。
孫喆知曉這是他的習慣。但凡有一絲的不滿意，寧可重新來過，也覺不能將就的。
&ldo;馮青這個人不錯……但卻不是領兵的最佳人選。&rdo;
蕭徹夜裡回來得很晚。下朝後他便一直與幾位將領在一處，商討具體的行軍計劃。若不是念著顧霜擔憂，照他以往的性子，恐就直接睡在了軍營裡。
顧霜知道他會回來，便一直替他留著燈。她本想等他，可府中的紀大夫並四個嬤嬤皆言晚睡對胎兒不好。她自是不再任性，乖乖用膳，按時洗漱歇息。
但卻睡得不深。蕭徹的腳步聲方起，她便睜眼了。
只是剛醒，仍舊有些糊塗，半坐起來，惺忪地揉揉眼睛，聲音中帶著初醒的低啞：&ldo;是夫君嗎？&rdo;
床側陷了下去，蕭徹剋制地親了親她的眼睛，安撫道：&ldo;是我。在外待了一日，我先去換件衣服。&rdo;
顧霜忙不迭地點頭。蕭徹輕輕一笑，撫著她慢慢又躺了下去。
淨房裡很快傳來水聲，然後是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
顧霜聽著動靜，神思漸漸清明起來。床側再度陷了下去，一股好聞的胰子味撲面而來。顧霜笑了一聲，駕輕就熟地滾進他的懷裡。
蕭徹自是穩穩接住：&ldo;孩子有鬧你嗎？&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