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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爐店坐落在臨城西南六七里的地方,村子的歷史非常悠久,明代時期,通往京城的大道從村旁經過,因村邊曾經設過官辦的六盤鐵匠爐,村子便取名六爐店。
腳踏車飛快地在路上顛簸著,經過常莊鎮不久,六爐店就出現在莊永璞的眼前,看到一個老頭在路邊拾糞,他便停下車子問他是不是六爐店的,知不知道郝尚田家在哪個方位。老頭看他穿著打扮不像普通人,又騎著洋車子,很警惕地不願告訴他。
莊永璞心裡嘀咕:“郝尚田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這人為啥這麼緊張?”便說道:“大爺,我是時福友的朋友,這不是剛過完年嘛,從臨城過來去看看他的老婆孩子。”
老頭打量了一下他車把上掛的東西,這才放心下來。詳細告訴他郝貞並沒有和郝尚田住一起,獨自帶孩子住在她孃家的老房子裡,兩家離得不近。
臨到村頭,他將車子藏到了村北地頭一片玉米秸泉裡,拎著點心從村邊的小道步行到了郝貞的家門口。
三間破舊的茅屋孤零零地落在一個土坡上,四周是用石頭壘起來簡易的牆,牆上還有幾個豁口,院子四周還有去歲沒有燒完的麥秸垛和玉米秸泉,麥秸垛都是有主的,有的很整齊,有的垛腳上盡是村民掏去燒火留下的洞,像被狗啃過一樣,一眼就能看出誰家比較講究,誰家女人懶,總是胡亂來。
早已褪色的木門上沒有大紅的春聯,因為魯西南有個習俗,家裡父輩至親去世,三年不能貼對聯,到第四年直接貼紅對聯。祖輩去世,第一年不能貼對聯,第二年要貼藍對聯,第三年才能貼紅對聯。本地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家裡去年有至親去世了,沒有了喜慶的年味,院落倍顯淒涼。
莊永璞看到郝貞的處境,聯想到社會動亂,百姓困苦,不禁觸景生情。
深吸兩口氣,抬手推開了虛掩的木門,一個小女孩在院子裡獨自玩耍,正是時福友的閨女小鳳,莊永璞忐忑的心略微地鬆弛了下來,高興地叫了一聲:“小鳳!”女孩怯生生地往門口看了看,認出是莊永璞,便趕忙往堂屋跑去,邊跑邊叫:“娘,娘!大大來了,大大來了!”
郝貞牽著小鳳的手從屋裡迎了出來,半年多的時間沒見,郝貞依舊上下收拾的利索乾淨,只是眉間帶著些許愁苦。
“莊大哥,你怎麼來了?快進屋坐吧!”郝貞邊說著,邊往屋裡讓莊永璞。
莊永璞跟著郝貞進了堂屋,對小鳳說:“妮子,大大給你買的果子,拿去吃吧!”
然後他環顧了一下郝貞的屋子,發現屋裡很多凳子,心內奇怪,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哪裡需要這麼多凳子?
他自己搬了個凳子在火盆邊上坐了下來:“弟妹,回來過得可好?半年多了,也沒來看看你,前段時間託姬莊的姬茂喜照看你們娘倆,也不知道他來過沒。”
郝貞倒了碗熱水,端給莊永璞說道:“姬保長來過了,孃家姐妹也多,都幫忙照應著,日子還能過得去,就是她爹的仇還沒報!”
莊永璞心裡掂量了一下,六爐店地處臨城和運河中間位置,離微山湖不遠不近,又緊靠糧滿莊,黃埠莊,南邊是沙溝,郗山,正是所謂“燈下黑”的理想隱蔽位置,如果能在這裡給洪振海建一個基點,將非常理想。
而苦大仇深的郝貞需要人為她報仇雪恨,洪振海正好可以承擔這個事情。他心裡盤算完,便對郝貞試探道:“弟妹,從臨城走的時候,我有交待你,‘飛虎隊’的大隊長洪振海在附近活動,報仇的事情還得靠他呀!”
郝貞眼裡閃過一絲狡獪,不自覺回頭看了一眼屋裡那些板凳:“誰敢和他們掛落上啊,鬼子查的緊,逮住了要殺頭的,我可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莊永璞最善於察言觀色,看到郝貞的眼神所到之處,又聽她的話音,心知這女人是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