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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以。&rdo;
&ldo;五千七百八十塊大洋。&rdo;
&ldo;沒問題。&rdo;
現在,茶水已送進來。房間突然變得沉靜,只有玻璃杯中的茶葉隨著蒸氣盤旋。客人是懂行的,恪守規矩,避免說多餘的話。陳先生不講究排場,沒有帶保鏢,這讓樸更加放心。實際上,也不需要保鏢。最危險的是交貨時刻,可交貨是採用一種不見面的方式‐‐幾乎不用見面。當然,付錢總是需要面對面的,可軍火交易雙方的信任關係是建立在複雜的地下網路上的,一旦雙方見面,就證明已得到許多重要人物的擔保。
樸自己最喜歡用盒子炮,763毫米毛瑟槍。而這次更好,這次老顧向客人訂購的是新型產品,新近開始生產的速射型號。在城市街道上短促衝擊,把彈匣中的二十發子彈連續射擊出去,威力會更大。這也是幫會分子最喜歡的手槍,聽說前些年有個吃敗仗的北方軍閥,短暫避逃在上海做寓公,委託青幫大人物為其保駕,結果帶來的幾名保鏢身上攜帶的這種手槍全被人家騙走。幫會以租界內不準攜帶無照槍枝為理由,要求保鏢們交出手槍,由幫會暫時保管,到最後還給他們的是幾支破爛貨。
林培文合上窗簾,走出房間,掩上門,站在過道里與冷小曼說話。不久,說話聲音停下來,林培文開啟門走下樓梯。
客人準備離開。他最後提醒老顧,收貨付款之後,雙方就會形同路人。他說,公司的政策是不去過問顧客如何使用這些貨物,你可以拿去屠殺野鴨,消滅姦夫淫婦,哪怕你純粹想排在牆上當擺設。但是‐‐公司不希望顧客將來在哪個多愁善感的日子裡想起他們來。
&ldo;陳先生請放心。我們還會再做生意的。貴公司把整批貨賣給我們。豈不就像在你們手裡捏著我們的一份帳本。誰也不會把帳本交出去的。我們懂得哪個手指爛掉就切掉哪個手指的道理。&rdo;
實話實說有時是最恰當的回答。客人看來很滿意。林培文已幫客人要來汽車,他是在對面的雜貨五金鋪裡打的電話。這一次,由林培文單獨送客人回駐地。
樸季醒等汽車開出去很久後才掉頭離開。他沒有上樓,他在黑暗的街道上巡視。剛剛送客人上車時,他看到幾十米開外的一條弄堂口,有人影晃動。這是他今天第二次看到那件細條格子的襯衫,這次他看得清楚,這次弄堂的拱樑上掛著一盞昏黃的路燈,他看見風掀開那件單薄的洋服,那件襯衫從衣擺下露出來。等他追過去時,百米長的弄堂裡空無一人。他知道這條弄堂通往另一條馬路。他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但他不敢大意。貝勒路是重要的聯絡點,是林培文小組使用的安全房。他準備回頭把這情況匯報給老顧。他不打算上樓,在過街樓下的牆角等著。還要等一會,老顧肯定跟他自己一樣,觀察到冷小曼的心不在焉。走神,總是走神‐‐他猜想老顧會找她談話。一個身負重要責任的秘密組織領導人,應該隨時注意成員的思想情況,一個組織,最讓人擔心的是思想渙散。他有點替老顧擔心,冷小曼顯然處於一種連她自己也難以察覺的困惑之中。
1rue airal bayle,今之黃陂南路。
十
民國二十年六月八日凌晨三時三十二分
犬吠聲悽厲。冷小曼看看五斗櫥上的臺鐘,才三點半。她再次陷入連日來不斷折磨她的自我拷問之中,無可解脫,無從排遣。
碼頭上被擊斃的曹振武,確實是冷小曼的丈夫,可他也是她的仇人,她的前一個丈夫正是死在他手上。她不知道該怎樣算清這筆帳。
那一次,她從桂林來上海。當時曹振武作為南京政府裡一位大人物的私人代表,在桂系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