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闊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雖然為了防止突發事件,在進入校場時,他們被要求不許攜帶武器,但一雙緊握的雙拳,依然讓人感覺到,有撼動天地的可怕力量。
幾千人聚在一起,冷寂而無聲。沒有人大聲吼叫,沒有人憤然呼號,沒有人招集眾人做出什麼過激的行動。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在以一種極冰冷而消極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憤慨。
這死一樣的寂靜,不止是因著盧東籬的彈壓,也靠了風勁節事先的安排。回城之後,小刀和王大寶以及一干他的近身親衛,就算是萬般不願,到底還是在他的鐵令下,在軍中安撫勸說諸人,而小刀和王大寶更秘密會見了一干將領,交遞了他的書信,也私下說了幾句,絕不可多傳一人的秘話。
諸將自是比士兵們更瞭解目前的情形,此時雖心痛如攪,卻也再無力更不忍去反對風勁節的決定,只好按照盧東籬的命令,盡力彈壓管制手下計程車兵,禁止任何有可能擴大的騷亂。
這麼大的校場,這麼安靜的世界。人們的眼晴,或怔怔望著被綁著按跪到校場正中的風勁節,或恨恨盯著坐在高高監斬臺上的何銘與賀卓。死一般的寂靜中,數千雙若化為實質,簡直能將人千刀萬剮的目光,讓兩位欽差如坐針氈。
蒙天成因為只是奉旨而來協助的官員,不用坐到監斬臺上承受眾人的怒氣,此時恭恭敬敬站在一邊,倒是小小地逃過一劫。
就在何銘與賀卓坐立不安,心中詛咒盧東籬拖拖拉拉時,盧東籬便已來了校場。
他確實換了全套的正式官服官帽,但在外面又加了一件極大的玄色披風。臉上彷彿生生覆了一層寒冰,將五官肌肉都徹底凍死一般,不但不見一絲表情,竟叫人一眼望去,莫名地就從心頭生出一份寒意來。
他一出現在校場內,便怔怔站住腳,望著跪在中央的風勁節。
風勁節一進城,甲冑未去便直奔帥府,照常理要捆綁罪將,自然是要先去了盔甲的,只是親兵們當時完全是應付了事,只隨便扯下了披風,竟是連那一身耀眼之極的銀盔也沒卸下來,便直接上的綁。
還是到了校場上,才把他那極是漂亮威武的飛鷹展翅亮銀盔給取下了,如罪囚一般打散了頭髮。
若是旁人,散發跪縛,自是無比悽慘狼狽的。就是那端正君子,不畏生死,卻也不免拘泥於衣冠不整的小事因而生出幾分不自在來。
但風勁節本來就是個狂生,此刻散發披肩,眉眼間,分分明明就是多年前初見時的傲骨不馴,竟平白生出幾分傾世折俗的狂放之姿來。
遙遙望去,他的唇邊依舊帶笑,多少年來,天塌不驚,地陷尋常,他的笑容,似乎從來不曾變過。
這漫天驕陽,叫他那一身燦亮的銀甲一映,更是亮得奪人眼目,卻叫人一眼望來,眼中一亮之後,又是一痛。茫然間,不知是那人身上銀甲太亮,還是笑容太亮,又或是那黑髮如墨,劍眉若雲,亮奪人心時,便佔盡了天地的光華。恍然間,也不知是不是因這光芒太烈太盛,所以,才會生生扎痛了人的眼,戮痛了人的心。
這樣的光芒,這樣的風采,傾盡了世俗,或者本來就不該長留俗世,倒是難怪受俗人之忌了。
盧東籬怔怔地站著,怔怔地看著,怔怔地想著,這個人,總是這麼笑著,總是這麼張揚,總是這麼喜歡炫耀,竟是要死都不肯改一下。
當年因富招禍,哪怕受了官司牽連、牢獄之災卻還是不肯收斂一二。世人往往只見他招搖炫富的淺薄,卻不見他撥鉅款救濟災民時,千金一擲無吝色的灑脫。
昔日陳軍入關,他以商人之身,聚散兵而擊敵眾,每戰必勝,人只見他一躍為官的風光,何曾見他散盡傾國家資的漫不經心。
為將之後,每愛做白馬銀鞍耀人眼目的打扮,關中諸將,誰不恨他肆意招搖,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