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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到齊,老夫人當先,王氏和阮二姑娘左右虛扶著她,一大幫丫鬟婆子圍著大小主子走出大門。門外已停著三輛鐫著阮府標記的華麗馬車,兩輛鐫著阮府標記的青幔馬車,另有四輛牛車。老夫人上了當首的那輛馬車,王氏帶著二姑娘上了第二輛,二夫人帶著三姑娘、七姑娘上了第三輛,四姑娘、六姑娘和阮碧上了第三輛的青幔馬車,林姨娘和孫姨娘帶著阮家軻坐了第四輛馬車,牛車們則是給丫鬟婆子小廝們坐的。
車子走的很慢,阮碧挑起窗簾看著,只見不少馬輛和行人,都是往一個方向去的,街道兩旁大都是平房,偶而會冒出四層高的小樓,看招牌應該是酒樓。沿路店鋪林立,行人衣著整潔,神情平和。
阮碧還待細看,六姑娘揚手“啪”的打在她手上,柳眉一橫,說:“五姐姐,你可別又整出啥事,連累我跟四姐姐。”
四姑娘也附和。“是呀,五妹妹,咱們難得出府,還是安分守己的好。”
阮碧微微一笑,鬆開手,簾子落下。“只是看一眼,四姐姐和六妹妹何至於此?”
六姑娘不屑地笑了笑。“我倒是忘記了,五姐姐是不識‘目不邪視,耳不妄聽’。”
阮碧微笑,說:“彼此,彼此,六妹妹不是也不識‘尊卑有別,長幼有序’嗎?”
四姑娘一怔,細細看著阮碧。
六姑娘冷笑一聲,說:“不知道是哪個疙瘩角落來的,也配談尊卑有別?”
“便是知道哪個疙瘩角落又如何?還不是一樣。”
“呸,誰跟你一樣。”
阮碧笑嘻嘻地指指前面。“不是,便坐前面的馬車去呀。”
六姑娘漲紅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四姑娘詫異地看著阮碧,這還是哪個笨嘴笨舌,懦弱怕事的五姑娘嗎?幾時變得如此人伶牙俐齒。而且自始而終,不慍不怒,臉帶微笑。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一般的出身,何必還要去分個高下?”四姑娘笑著打圓場,別有深意的看阮碧一眼,“六妹妹年幼,五妹妹且讓著她吧。”
六姑娘不屑地哼了一聲,說:“誰要她讓,不過是個沒皮沒臉、傷風敗俗之人,我費事跟她說話。”又拉起四姑娘的手,故作親熱地說:“四姐姐,我跟你說呀,前些日子母……孫姨娘給我寄了一匹蘇繡……”
阮碧扭頭,來了一個“耳不妄聽”。
出城,行了約摸數里,車子停下。丫頭婆子小廝們先下車,拉好帷幕後,女眷們才下車走進去。草地上輔著席子,放著矮几,擺著鮮果數樣。剛安頓好,有個面生的小丫鬟走過來,問:“可是阮侍郎府上的?”
阮家下人答“是”。
那小丫鬟又問:“阮二姑娘可在?我家二姑娘有請?”
阮家下人又問:“你家二姑娘何許人?”
小丫鬟驕傲地說:“延平侯府謝二姑娘。”
除了阮碧,帷幕的一干主子早猜到這位小丫鬟的來歷。延平侯家的大姑娘年初為官家誕下皇長子,晉位皇貴妃,謝家也跟著水漲船高,在京城裡炙手可熱,一時風頭無二。謝二姑娘來請,老夫人和大夫人自然樂意,分別囑咐二姑娘幾句話,又讓下人備了一籃品種罕見的蘭草給二姑娘帶去當禮物。
除了阮碧,其他幾位姑娘看著二姑娘趾高氣揚地走了,多多少少有點妒忌,區別只在於有的顯露在臉,如三姑娘、六姑娘;有些人極力掩藏,如四姑娘。二姑娘走後沒有多久,老夫人擺擺手,說:“今日上巳節,大家不必拘在這裡,都去祓禊,祛除不祥吧。”
聽這個意思,就是自由活動了。
阮碧心中一喜,閨閣生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