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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近誠罵完了,自己也覺得難受,他抹了把臉,偏頭避開了攝像頭。
過了良久,趙近誠才說:「怎麼樣啊,沒事吧。」
「沒有,都挺好的。」傅延說:「除了邵秋——」
趙近誠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示意他別再往下說了。
邵秋的事他之前已經聽說過了,現在還有點緩不過來。傅延這個小隊是他當年親手去選的苗子,一手一個拉扯起來的,公事是嫡系的上下級,私事上,他的年紀做他們爹都綽綽有餘了。
這群孩子冷不丁折了一個,趙近誠心疼得厲害,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算了。」趙近誠嘆了口氣,說道:「拿到藥了就行,以後的事,慢慢來吧。」
這段時間,趙近誠憔悴了很多,他好像一瞬間蒼老成一個年邁而慈愛的老人,再面對小輩兒時,已經很難長時間維持他說一不二的長輩架勢了。
傅延看得分明,他偏過頭抹臉的那一瞬間,有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掌心。
「回來吧。」趙近誠說:「等著給你們論功呢。」
「知道了。」傅延說:「明天天一亮就出發。」
在外面夜長夢多,何況伊甸園壹號還是儘早送回燕城軍區的好。所以傅延和馮磊一合計,決定不在弗蘭格爾島上休整了,乾脆打道回府,趁早各回各家。
研究所那堆被俘虜的研究員現在用處不算太大了,但柳若松還是把他們打包塞進了空的物資車裡,準備如果這些人死活不反水幫忙,就把他們一起扔到郊外去種植土豆和玉米。
方思寧作為我方人員,對這些「昔日同僚」毫無歸屬感,甚至在這個環節還橫插一腳,提供了一份研究所內名單,活像是怕柳若松不小心落下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一樣。
在弗蘭格爾島上的最後一夜,誰都沒有睡著。
傅延披著厚重的防寒服走出營帳,遠遠地就看見柳若松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小山坡上,正仰頭看著天上的星空。
這裡臨近北冰洋,常年不見人煙,如果不是喬·艾登將研究所設定在這裡,這本應該是地球上的一塊淨土。
傅延走到柳若松身邊坐下,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去,說道:「睡不著嗎?」
「也不是,就是覺得,這樣好的景色,不看就辜負了。」柳若松說。
寒風呼嘯,零下幾十度的氣溫把風催化成冰涼鋒利的刃,但他們頭上的星空卻無比璀璨,絢爛地連成一片星河,星子灑落成一片長河,像是夜幕本身,又像是具象的時間。
連傅延也被這波瀾壯闊的美所打動,他的睫毛顫了顫,上面落了一塊極細的雪屑。
他好像終於明白柳若松那種見山是美見水是美的感覺,一應景色從他眼前流淌而過,最後都化作了身邊人溫熱的吐息聲。
柳若松歪著頭,把腦袋靠在了傅延的肩窩裡。
「以後還可以來。」傅延說:「這也不遠,你下次可以帶著相機一起。」
柳若松上山下河,去過那麼多無人區,如果他喜歡弗蘭格爾島,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故地重遊。
但出乎意料的是,柳若松拒絕了。
「不來了。」柳若松說:「回去就轉行,以後不往這些玩兒命的地方跑了。」
「嗯?」傅延有些意外地偏頭看向他。
對柳若松而言,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有值得欣賞的地方,所以他天生溫柔多情,不肯辜負每一寸景色。
傅延在末世裡苦苦支撐,除了想打破命運之外,打心眼裡想的就是還給柳若松一個自由的、可以重新煥發生機的世界。
「玩兒命的活還沒幹夠啊?」柳若松好笑地看著傅延,說道:「我是夠了,以後還是安安穩穩的吧,鬧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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