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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鳳花,叫哥哩。&rdo;桂桂見霍達東走出窯洞來迎她們,推推那女娃。
叫鳳花的女娃沒有鄉下女子的拘謹和羞澀,大大方方、清清脆脆地叫了聲:&ldo;哥。&rdo;
霍達東點點頭,認為這肯定是桂桂的什麼遠房親戚,想到延安府來見見世面,也就沒有更多注意那女娃,而是接過桂桂手中的口袋。那口袋中是紅棗和花生,大概還有核桃和柿餅子。
天黑時,霍達東問桂桂:&ldo;咋睡哩,讓那鳳花睡凳子?&rdo;
桂桂垂著頭,不敢看霍達東,囁囁嚅嚅地說:&ldo;弟哩,你和鳳花睡,我在外面睡凳子。&rdo;霍達東一跺腳,板起面孔:&ldo;你說啥混話哩,我和鳳花睡?那、那不成、成欺負人家鄉下女娃了,犯紀律哩!&rdo;
桂桂把縮在一邊不聲不響的鳳花打發到窯洞外面去,關好了門,鄭重其事地對霍達東說:&ldo;弟哩,這事我想了好久,以前生裡死裡的不安定,說不出口。現在日子過踏實了,這事該抓緊辦,否則霍家真的斷了香火。&rdo;
&ldo;你啥意思?&rdo;霍達東把油燈捻亮些,借著火點上了根李秋楓送的日本煙。
&ldo;我、我和你離,讓鳳花給你做婆姨。我跟她大、她親娘都說好了,她自己也願意哩。&rdo;桂桂說這些話時並不艱難,也不猶猶豫豫,顯然她已深思熟慮了。
&ldo;這不成哩!前幾天秋楓妹子來看我,還罵那些剛安定些就不要結髮婆姨,又娶年輕女娃的共產黨的宮,我做不來這事。&rdo;霍達東連連搖頭。
&ldo;不一樣哩,不是你不要我,是我要離。弟,我為啥回孃家?回孃家前我去白求恩醫院檢查了婦科,大夫說我這輩子再也生不出娃,說是什麼地方堵上了。弟哩,我不能害你們霍家,你是獨子單傳,若是因為我讓霍家絕了後,我擔不起這個罪過哩。弟,我沒求你辦過啥大事情。這一次,你就遂我一次心願吧。&rdo;桂桂早就沒有了紅潤的枯黃臉上流淌著幾顆大大的淚水,這是她對這痛苦的唯一表現。
&ldo;你說的去醫院檢查是真的?&rdo;霍達東關切地問。
&ldo;咋不是真的,我肚子常疼,又總出血,每個月那時候羊拉屎似地完不了事,醫生說我有婦科病哩。就是沒病,我個四十歲的婆姨,根老枝枯,再開花結果也難哩。&rdo;桂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ldo;不,不離,你生不了娃咱也不離。咱領個娃,像仲海一樣,他那個小紅軍長得肥頭大耳,可有福相哩。&rdo;霍達東說這話時有些心煩意亂,缺少真心實意,更多的倒是無可奈何和自我安慰。
桂桂沉下了臉,抹乾了淚水,冷冷地說:&ldo;你不離,我就去死。你不能後半輩子都當光棍吧?&rdo;
&ldo;你,你混哩!&rdo;霍達東站起來,困狼一樣貼著窯洞四壁走來走去。
桂桂瞪著眼睛望了一會兒外面的黑暗,也站起來,攔住了霍達東的去路,又恢復了往日母親和姐姐般的溫柔,她摸著他鬍子拉碴的臉,細聲細氣地說:&ldo;弟哩,姐知道你的心思,你怕人家說你喜新厭舊,你還怕婆姨提出離婚讓你丟漢子的臉面。這都不要緊哩,醫院的大夫給我出了證明,說我生不了娃兒,有這證明,沒人會說你哩。&rdo;
霍達東看著桂桂真誠的目光,似乎再沒有力量去回絕桂桂的乞求。其實,他內心深處何嘗不想有個娃,而他四十歲的身體在生理上又何嘗不需要得到正常的、心滿意足的慾望享受。這一切,桂桂都不能給他了,作為女人,桂桂已經結束了她的人生。
&ldo;姐,我離不開你哩!&rdo;高大的